第66章 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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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孙峥和周定回来了，一家人相见。一张放在院里纳凉的榻上，青岚和暮霞挨着乔韵兰左右两侧坐着，孙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周定坐在孙峥的下首。瓜瓜怕见孙峥，自己到花园里玩儿去了。周定替孙峥讲了皇宫之行所为何事。

“文锦居然就死了。”青岚自言自语。十几日前，她明明还活得好好的。那媚娘呢？她会不会有什么事？

偏偏暮霞耳尖。“怎么？你认识那个苏贵妃？”

青岚只好说：“有过一面之缘。我去皇宫寻药，见过她一次，还亏她帮了我的忙，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周定说：“听说，是喝了一碗毒鸡汤之后死的。但下毒的人不知道是谁。”

孙峥说：“她死了也好。”

青岚吃了一惊。

孙峥继续说：“我不知道贵妃是否良善，但她的父兄可不是善类。仗着贵妃的势，他们横行霸道，连兵部尚书都不放在眼里。”

周定说：“借此机会，京兆尹大人正好查明，那几起暗杀官员案件的幕后指使，到底是不是苏家。”

“不错。”

乔韵兰拍了拍青岚，“既然苏贵妃心地善良，离开这种父兄、转生善地，反而不是坏事。”

青岚勉强笑着答应一声，但心里还是有些惶急。“听说皇上身边有两个天师，非常厉害，为什么皇上不命他们复活苏贵妃？”青岚担心，那两个天师会不会去追杀媚娘了。

孙峥点头，“问得好。我也有此担心，背后可能有人借此挑拨皇上与蜀山的关系，所以我也问了这个问题。皇上说，天师已经试过，却只能召回贵妃的一小部分魂魄。那魂魄的确是贵妃的模样，可不能言也不能动。也许，那两个天师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骗子罢了。”

青岚却有些怀疑，媚娘说过两个天师是有真本事的，就算不能复活文锦，去阴间招魂来给皇上见一见，应该不难啊。

大丫环走过来施礼。乔韵兰说：“饭摆好了，朝廷宫廷的事可以明天再说，我们先去吃晚饭要紧。”

就这样风平浪静过了五六个月，胡四没有来找麻烦，蜀山没有派他们出任务，侯府派去的人和青岚派去的妖都没有打听到媚娘的消息，没有消息大概算是好消息。她们整天不是在明镜湖划船，就是在椒香园摘香料，不是练功比武就是厨房做菜。看花看虫、看云看雨，青岚真有几分回到少女时代的感觉。好幸福啊，青岚闭上眼，呼吸着清晨带着冷香的空气。

“好无聊啊——”暮霞哀嚎。她们刚刚对练完，在湖边看鱼。青岚根本不擅长直接动手的战斗，虽然她会用纤云留下的月牙弯刀，但刀法非常一般。想当年，松根陪她练习刀法后，曾郑重叮嘱她，上战场的时候千万别带去，这刀带去后只有一个用法就是被对手抢了杀死她。

对暮霞来说，这种对练的确很无聊。暮霞朝瓜瓜扑过去，“懒瓜瓜，你也来和我打一场。”

瓜瓜正在啃一个核桃，吓得把核桃一扔，跳了起来。“不要不要。”疾速逃走。

暮霞追过去，瓜瓜干脆隐了身。“救命啊，我快要无聊死了。”

青岚说：“过两天，等父亲和大哥从军营里回来，你就有对手了。”据说西边有战事，孙峥和周定忙着操练演武，做好支援西边的准备。

“我不是说练武，虽然也挺无聊的。我是说，整天困在这两个宅子里，哪儿都去不了，好难受。”这段时间，暮霞除了去蜀山和附近集市之外，几乎哪里都没去过。

“那你出去逛逛，带着瓜瓜和神笔，说不定有什么机缘。”

暮霞懒洋洋趴在桌子上。“又不知道要往哪边去逛。若真的有机缘，我就趴在这里，那咒语书也该掉到我手中。”

“哪有这样的事。”青岚笑了。

瓜瓜现身出来，笑得更夸张。“哈哈哈，还说我懒。”

暮霞说：“再者，如果我们不在的时候，胡四来了怎么办？只有你和娘，大概守不住家。”

“有蜀山法阵在，他应该闯不进来。而且，我对他来说可能也没什么用了。前日桃叶传音说，他现在正忙着扩展疆域，收服氏族，不会来人间吧。你若闷了，就出去玩玩。”在和桃叶松根分别的时候，他们把那一对传音海螺中的一只借给了青岚，所以她能随时与他们联系。

“你不闷吗？”

“对我来说，过去这几个月是最幸福的日子。”

又看了一阵鱼，暮霞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带着瓜瓜和神笔出门，去逛集市。

刚出了侯府没多久，暮霞就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她。好呀，终于不闷了，她非常开心。“瓜瓜，你先去糖人铺那里排队，我一会儿去找你。”

“啊？你要去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那么大年纪，不好意思去买糖人，你去帮我买个孙悟空。”

等瓜瓜走了之后，她快速拐进一条小巷子，然后跳起来，浮在半空。很快，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乞丐在巷子口探头探脑。没意思，不是妖怪，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说不定他只是想找我要几文钱，唉。暮霞跳下来。小乞丐不仅没有逃跑，反而笑嘻嘻走过来。暮霞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铜钱递给他。

“你要钱就直说，以后可别这样偷偷跟在人背后，可能会被爆揍的哦。若是饿了，城外泰山娘娘庙那里，常年施粥和馒头。”施粥的银钱是安定侯府提供的，所以暮霞很清楚。

小乞丐接过钱，连连躬身。“多谢夫人。但我不是跟着你来要钱的，有人托我带话，说想见你。”

“什么人？在哪里？”

“是个大美人。在秦记胭脂铺。”小乞丐说完，就跑进了人群中。

大美人？难道是胡四？但胡四怎么会约在胭脂铺？不不，那个变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约在卖胭脂水粉的地方，也没什么奇怪的。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若不是胡四，又会是谁呢？

暮霞找到瓜瓜，也顾不上糖人了，扔下钱，拉着瓜瓜就走。

瓜瓜恋恋不舍，回头，“孙悟空快做好了。”

“过一会儿再给你买，现在有要紧事。”

胭脂铺在哪里？暮霞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当有人告诉她，胭脂铺开在“三两果脯店”隔壁，她马上就知道位置了。离秦记胭脂还有一段距离，瓜瓜就隐身跟在暮霞旁边，小心戒备。胭脂铺开在一条比较安静的街上，两边基本都是二层小楼，一楼是店铺，二楼就是店主人的家。

胭脂铺的门虚掩着，门口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家中有事，暂停营业。暮霞推门进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陌生妇人站了起来。

“你找我——有何事？”暮霞莫名其妙，她又不买什么胭脂水粉。

妇人给暮霞行礼，然后问：“我是这胭脂铺的掌柜，夫家姓秦。夫人的娘家可是姓孙，来自安定侯府？”

“没错。到底有什么事？”

“请随我上楼，有人在等夫人。”

事实上，等着暮霞的不是人，是妖。媚娘喝着茶，笑吟吟地看着暮霞，又对秦氏说：“多谢，烦你在下面守着。”等秦氏走了，媚娘的第一句话是：“瓜瓜是不是隐身在附近？出来吧”

“你有什么事？快说，我可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虽然听青岚说，媚娘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但暮霞始终记得她当年的坏，所以对她实在难以提起好感。

“青岚可在侯府？”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了，我刚刚只是跟你客气一下，我知道她在安定侯府。我想见她。”

“那你去见啊。”

“你愿意把法阵撤了？”

“不。”

媚娘叹了口气，“所以你让青岚出来见我吧，要不然，我就要怀疑你们是不是把她囚禁了。”

“把她叫出来，方便胡四抓她回去？”

“青岚没和你说吗？我已经离开胡四，现在是青岚的下属。还是，你单纯就是嫉妒青岚有我那么美丽的手下？”

暮霞哼了一声，还没说话。瓜瓜现身出来，说：“我们帮她传个话吧，青岚确实很记挂她。”

媚娘说：“瓜瓜，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可靠。我要和青岚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还是得和她见一面才好。就约在今天晚上，泰山娘娘庙。”

“行吧，看在青岚和瓜瓜的面子上，我会告诉青岚你想见她。”暮霞正要下楼，又问：“楼下的掌柜，是被你施了什么妖法？”

“哎呀，在你看来，我有那么狠毒吗？”

“有。”

媚娘捂嘴一笑，媚眼流转。“你还真是——老样子啊。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帮了她一个忙而已。在人间，作为一个有钱的寡妇，总会有一堆蚊虫围着她想吸血。我帮她把那些吸血蚊虫吓跑了。别忘了，这里是蜀山脚下，我哪里敢施什么妖法。”

暮霞不相信媚娘有好心，会帮助人类，但她相信，蜀山脚下，妖怪的确不敢放肆。仔细打量过，秦氏神志清明，没有什么异常，暮霞就带着瓜瓜回去了。

听到暮霞和瓜瓜带回来的消息，青岚也想不出来，媚娘想要她做什么。难道，是要为苏文锦报仇？可她也不擅长战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