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雁门关外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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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雁门关外，风沙如刀割面。皇帝与锦绣换上了牧民装束，青毡帽压得极低，混在商队中穿过关门。锦绣勒住缰绳，望着城楼上斑驳的“雁门”二字，忽然想起先帝亲书的匾额——当年他正是在此处击退匈奴，如今匾额上的朱漆已被风沙磨成暗褐色。

“看什么呢？”皇帝的声音从毡帽下传来，他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触到她耳尖的凉意，“前面就是月氏部族的牧场，得打起精神。”

商队行至黑水河渡口时，忽然传来马蹄声。数十名头戴兽角盔的骑士从沙丘后冲出，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暗卫首领墨影低声道：“陛下，是休屠王部的游骑！”

锦绣下意识按上腰间匕首，却见皇帝对她使了个眼色。他翻身下马，用半生不熟的胡语喊道：“我们是贩茶的商队，求借道过河！”

为首的骑士勒住马，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茶？留下一半，人可以过。”他的弯刀指向锦绣，“那个女的，留下作押。”

空气瞬间凝固。锦绣感觉到皇帝握缰绳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忽然笑了，用更流利的胡语回道：“我们首领说了，茶可以给，但女人不行——她是我们的账房，少了她，谁算得清你们该付多少过路费？”

骑士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一个汉女会说胡语。就在此时，皇帝猛地抽出藏在马鞍下的软剑，剑光如练般劈向对方手腕。暗卫们同时发难，弯刀与软剑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锦绣翻身下马，从靴筒里拔出先帝亲赐的匕首，划开商队的茶包——深褐色的茶叶倾泻而出，瞬间迷住了骑士们的眼。她趁机滚到皇帝身边，匕首挡开刺来的弯刀：“陛下，渡口西北方有片胡杨林，可暂避！”

混战中，皇帝瞥见她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青色毡衣。他怒吼一声，软剑舞得密不透风，硬生生劈开一条路：“墨影！护娘娘先走！”

第五日·胡杨林夜火

胡杨林中燃起一堆篝火，锦绣靠在树干上，任由墨影替她包扎伤口。皇帝蹲在她面前，借着火光查看伤势，眉头紧锁：“叫你别来，偏不听！”

“陛下不也受伤了？”锦绣指了指他肩头的血痕，那是替她挡刀时留下的。她从怀里掏出金疮药，“过来，我给你上点药。”

皇帝别扭地转过身，任由她的指尖擦过伤口。火光跳跃中，他看见她鬓角的碎发上沾着沙砾，忽然想起幼时她替他包扎箭伤的模样——那时她还够不着他的肩，非要踩着凳子才行。

“当年先帝带你来过这里？”皇帝忽然问道。

锦绣点头，望着跳动的火苗：“十二岁那年，他说胡杨林是天然的屏障，让我记住这里的地形。”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明白，有些路必须有人走，哪怕艰险。”

正说着，墨影忽然低声道：“陛下，有动静！”

众人立刻灭了篝火，隐入胡杨树干后。只见一队骑兵打着火把行来，为首之人戴着镶金兽首盔，正是休屠王部的首领。他勒住马，用胡语喊道：“汉人的皇帝，我知道你在里面！有种出来一战！”

皇帝握紧了手中的软剑。锦绣却拉住他，凑到他耳边低语：“休屠王有勇无谋，他带的人不多，定是探听到了消息，想抓我们邀功。”她指了指胡杨林西侧，“那里有片沼泽，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