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追寻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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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逃到府外僻静处，青岚赶紧打开传送门，门的另一边是终南山上的一个荒僻的小山头。

“刚刚怎么回事？你们被二皇子发现了？”暮霞问。

媚娘说：“没有。听说二皇子最近几日住在永安宫。”

青岚说：“难道那里有高手，能破解瓜瓜的隐身术？”

瓜瓜摇头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以为雕无极在那里。其实是因为媚娘忙着去扇一个男人的耳光，所以超出了我的隐身范围。”

青岚说：“你遇到了认识的人？”

媚娘说：“不认识。但是我看着他把一个小宫女抱在怀里灌酒，那小宫女又哭又呛、连声哀求，那臭男人哈哈大笑，我实在看不下去。”

“打得好。不，不够好，你应该一刀捅死他才对。”暮霞说。

青岚心想，只捅死一个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明天、后天，总有一天，那个小宫女还是会被欺负、被凌辱。“除了发现二皇子不在王府，你们还有什么其它发现吗？”

“我给那个养蛤蟆的僧人下了药，问出来，他没有把毒液给过二皇子，也没有自己去皇宫下毒。”

“啊？难道京城里还有其他人养沙漠蛤蟆？”

“唉，这又不是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应该没有多少人类有这种爱好。”

暮霞说：“意思是蛤蟆毒液的线索断了？”

“没有。我问出来了，那个蛤蟆僧人把毒液卖给了一个商人，就在文锦中毒之前几天。”

“那你不早点说？那个商人叫什么？住哪里？”暮霞无语看苍天。

“着急有什么用？就像你刚才，急着去挨揍？”

在她们俩打起来之前，青岚赶紧转移话题。“刚刚那个用石头的白发老人是谁啊？怎么他的石头就像有灵性似的？”

媚娘说：“我不认识。说起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二皇子府上就多了不少狠角色，难道，他终于忍不了他老爹了，打算自己当皇帝？”

暮霞切了一声，“你以为这是你们妖界啊，看谁打架厉害谁就当老大？皇权斗争可复杂着呢，不是你能理解的。”

青岚再次强行转移话题。“暮霞，你刚刚怎么就敢朝那个老人扑过去？他的石头那么厉害，我本来是打算赶紧开门逃走的。”

“就是因为他的石头太厉害，太擅长远距离攻击，所以我才判断他不擅长近身搏斗。”

“有道理。”青岚说，“媚娘，那个商人叫什么？”

“叫作赵世桢，住在——”

“什么？是他！”暮霞说。

青岚说：“会不会是同名？”

“怎么？你们认识？”

暮霞说：“可能就是那个混蛋。我记得好几年前，二婶在一场宴会中夸耀过，她的好侄儿在京城攀上了贵人，娶了高门世家的女儿。”

淑娴把自己差点被赵世桢欺负的事简要说了一下。暮霞也说了自己的遭遇。原来，她们都曾经差点被赵世桢侮辱。

媚娘说：“那我就不明白了。淑娴也就罢了，她那个时候还几乎不会妖法。你不是应该早就杀了那个混蛋才对？”

“我当时想着，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他。所以，我只是时不时打折他的腿或胳膊，没想到才打了两次，他就连夜消失，离开了蜀山县。”

那个番僧不知道赵世桢的具体住处，只知道他在西直门大街开了一家相当大的生药铺子。大半夜的，她们当然也不能去药店找人。所以，她们一起回到了媚娘在京中置办的新宅子。没错，媚娘在京城内外早就买好了好几栋各不相干的房子。她从皇宫逃出来之后，就躲在这一小栋位于东市附近的房子。这房子的周围几乎都是商铺，白天非常热闹，晚上却是异常冷清。

暮霞说：“挺聪明啊，这就叫大隐隐于市吧。”

“这句话不是这个——”淑娴说了一半，改口，“不过，也能说得过去。”

媚娘令仆妇丫鬟收拾三间客房出来。在等待期间，她们暂时在花厅喝茶。忽然，一阵琴声传来，如泣如诉，她们停下闲谈，静听。一曲终了，青岚不自觉已红了眼眶。暮霞和媚娘也有几分戚然之色。瓜瓜却仍然在嗑瓜子，根本没受影响。

暮霞说：“这大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弹琴？我要去看看，那人是遇到了怎样的伤心事。”

“等等。”媚娘忙拦住她。“你这样冒冒失失半夜跳进邻居家小姐的闺房，万一被人当贼拿了，岂不成了笑话？”

青岚说：“对，就算她真的有什么伤心事，也待明天早上再问。不过，媚娘，你怎么知道弹琴的是女孩子？”

媚娘喝了一口茶，“你们想啊，这世上的男人怎么可能弹出那么哀怨的曲调？所以我猜，这八成是一个女子弹的。”

青岚点头，叹了一声，“有道理。”

那家赵记生药铺子，大大方方的三间房子，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看诊，下层抓药。早上，等到药铺开门，媚娘单独进去打听。赵世桢并没有去到铺子里，可能要用过中饭后才去，但是媚娘打听到了赵世桢住在哪里。

赵世桢的宅子靠近南边外城墙，前任主人是户部员外郎，因为年老辞官回乡，宅子虽不大，但并不便宜。若依暮霞，那就该直接冲进去抓了赵世桢拷问一番。可青岚和媚娘却不同意。

青岚说：“他已经娶妻生子了，这样莽撞可能会惊吓到无辜的人。而且还有可能这位赵世桢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一位。”

媚娘说：“我们现在是要暗中调查，不是让京兆尹、天师什么的都盯上我们。”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客客气气请他吃饭吗？”

媚娘说：“这也算是个办法。”

“什么？你们不会是认真的吧？”

青岚说：“还是先劳烦瓜瓜用隐身术带我们进去看看。”

瓜瓜说：“好。但是你们要记得啊，不能离我超过三尺，就算想甩耳光，也先冷静一下。”

进了赵宅，首先看见两个小丫鬟，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食盒，说说笑笑的。

一个说：“太太昨晚和老爷折腾了半夜，怎么还起那么早？老爷还在睡，她何必那么早起，害得我们想偷懒睡一会儿都不行。”

“哎呀，快别说了，小心被周嬷嬷责骂。”

“怕什么？我可不怕她。”

“那是，太太那么宠你，你倒是不用怕，可我怕啊。”

暮霞说：“走，我们跟去看看那个太太。”

媚娘说：“你没听说老爷还没起吗，我们要去找赵世桢才对，我看上房在那边。”

“呃，到底往哪边走？”瓜瓜问。

“听我的。”暮霞说，“我想看看赵世桢那么猥琐的人渣，怎么娶到高门贵女？难道那个女人是个母夜叉？你们不好奇吗？”

青岚说：“先去看看那个女子也好，万一她被欺负得狠了，需要我们帮助。”

她们去了，也看到了。那个太太，不仅不丑，还超级漂亮，既有青岚的温柔，分派家事时又带点暮霞的英气，眼神中的媚态还有几分媚娘的样子。

“老天一定是瞎了眼，把这种美人送给人渣来作贱。”暮霞说。还有半句她在心里说的是：“好，既然老天不做事，那我替他做。”

青岚说：“也许这就是命，看着她并不像要我们帮忙的样子，走吧。”

刚走进上房的院子，暮霞就先跑过去一脚踢开卧房的门，冲进去。赵世桢刚从床上下来，眼都还没完全睁开，就被暮霞一脚踢中鼻梁。鼻子口里全是血，还被那个力道踢得往后仰，眼睛里也全是血。暮霞上前一步，下一脚对准他的喉咙。媚娘一把拽住暮霞胳膊。

“干嘛？”暮霞瞪她一眼。

媚娘笑笑，“要是伤了喉咙，他还怎么回答我们的问题？等我们问完，再慢慢折磨他就是。”媚娘慢慢说完，将一颗药弹进赵世桢嘴里，让他合着血吞下去。

赵世桢反应过来了，看看暮霞又看看青岚。“是你，是你。你们怎么一点都没变？”

暮霞说：“怎么没变？十年前我看在二婶的面上没杀了你，现在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为祸人间。”

赵世桢跪倒在地乞求饶命。

暮霞说：“闭嘴！不然我立刻杀了你，一刀一刀慢慢杀。”

青岚说：“闭嘴的意思是，别说废话，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药效很快发作。赵世桢从番僧那里买的蛤蟆毒液，送给了大皇子的亲信，那是一个特别订单，保密，且指明要那个番僧的沙漠蛤蟆毒液。

媚娘说：“没想到，原来真的是大皇子。桃叶猜对了。明明同样是受害者……”

暮霞说：“现在该我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