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各自的调查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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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术？”松根说，“我倒是知道一个妖精擅长分身术。”

白螣躺回地上。“我首先想到的也是他。但是，不过杀个把道士而已，他有什么必要伪装成白龙的样子？”

暮霞说：“你们说的是谁？”

“胡四。”·········

蓝静虚说：“少华所中的妖毒，我从未见过，丹宗其他人也没见过。那个胡四，也擅长使毒吗？”

暮霞说：“他的心挺毒的，但是我没听过说他会用毒。”

白螣和松根也说：“没听说过。”

周定说：“那妖毒特殊在哪里？请师叔祖指教。”

“就像是把千百种妖毒压缩聚合在一起，有些妖毒如同冰火不能相容，根本不可能在同一个妖怪体内出现。所以成玉在治疗的时候，解了一种毒，原本被那种毒克制的其它毒素就会剧烈发作。”

周定说：“那要怎么才能调和或者压制这些妖毒？”

“聪明。人体或妖体里，总要有一种力量能对付这些妖毒才行。其实，我之前见过一次类似的情况。”

“啊？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有见过？”暮霞说。

蓝静虚想了想，说：“我见过的那个人，他的妖毒没有如此多的种类，也没有那么大的毒性，就算如此，他也险些压制不住。我给他开过一个丹方——”

暮霞说：“那个人是谁？”

“是——陆成峰。”蓝静虚苦笑了一下，“也罢，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都问了吧，十年前的事我也需要给你们一个交待。”

周定说：“那请师叔祖到旁边详谈。”

白螣说：“等等，意思是不让我和松根听？这可不是我们说好的。”

周定说：“我们想问师叔祖的事属于我们的私事，与你无关。”

“你们想谈的难道不是与陆成峰有关？陆成峰难道不是与那奇怪的妖毒集合体有关？那种妖毒难道不是强行加给白龙的？”

蓝静虚说：“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周到，但是不必了。很久以前，先师跟我说过，修仙之人，应该光明磊落，无事不可对人言。我的心思太重，总是藏着，就算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有碍修行。何况，那些不敢说出来的小心思，可能还会——事实证明，师傅说得对。陆成峰能够威胁敲诈我，也正由此处来。你们问吧。”

暮霞说：“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陆成峰手上，以至于要帮他害伯符哥和家父？”

“十五年前，我遇到了前世的未婚妻。在她的前世，原本与我有婚约，她的父母看不上我这个穷书生，逼着我退婚。后来，她嫁进一个有钱的屠户家。只三年，就抑郁而终。我到处寻仙访道，最后蒙先师收入门下。没想到，那天我偶尔下山游历，居然又遇见了她。我将她带到蜀山县城，找了个宅子住下来。”

白螣说：“好极了，这种故事我爱听。详细讲讲，越细越好。”

暮霞说：“蜀山也有夫妻同修的，你娶了她便是，这也不能成为把柄吧？”

“我遇到她时，她已嫁作人妇。”

白螣嗤笑一声，“妙啊，这个剧情更妙了。”

蓝静虚正色说：“我和她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她丈夫时常将她打得遍体鳞伤，我遇见她时她正在林中上吊，所以我才带她回蜀山安置。”

白螣仔细看了看蓝静虚，“你说的八成是真话，可这如何能令旁观者相信？”

暮霞说：“这是行侠仗义，为什么会成为把柄？不过若是我，我一定要把那个臭男人打到服为止，不会就这么走了。”

周定说：“那是他们的家事，外人无从插手。更不能令人议论，蜀山弟子以强凌弱。”

“不错。”蓝静虚点头，“陆成峰不知怎么得知了这件事，他还找到了她的夫家。我若不帮他，他就会散布消息出去——蜀山道士拐带私藏妇人。”

暮霞说：“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害我父亲和伯符哥。”

周定说：“想必其中还有陆成峰的设计。”

“他只是让我在收到侯府的求救之后，自己去侯府布阵，不要让其他人插手。他还限定我必须使用特殊的招魂阵并且让侯爷守阵。我布下的招魂阵没有问题，只是，和他预先埋下的铜钱发生反应，就变成了驱鬼阵。”

暮霞说：“你当时没发现？”

“说来惭愧，布阵原本就不是我擅长的，而且当时我的前世妻子失踪了，我的心不静。但这些都不是我免责的理由，都是我的罪过。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洗刷我的罪行。”

白螣说：“原来你跟我打的时候那么拼命，只攻不守，原来是在求死啊。”

一阵沉默。

周定说：“师叔祖在陆成峰身上也发现了几种妖毒混合？”

“不错，当时，他的筋脉不知怎么修复了，还迅速恢复了功力。虽然他一直没有跟我明说，但我推测，他是按照庄真人留下的秘笈修炼，吸收妖怪的妖力为自己所用。”

周定说：“但是他得到的秘笈并不完全，所以才会中毒？”

“居然有这样的功法？比妖精之间互相抢夺内丹还狠。人类能够吸收妖力？那妖能不能吸收其他妖的力量？”白螣的声音略带一丝急切。

暮霞说：“你是不是还想问问，那个秘笈的完整版在哪里？”

白螣掩嘴而笑，“你可真是太警觉了。我只是想到，胡四也是突然妖力暴涨，正好在陆成峰去妖界之后。”

松根说：“好像还真是。就在胡四带回陆成峰之后不久，就发生了与黄金海的战争。胡四和敌方妖王金魇单挑，获胜。在他断臂之前几年，他还不能赢金魇。”

蓝静虚说：“原本，他吸入的妖力越多，体内积聚的毒素也就越多，想要不被毒死，只能吸取更多妖力来压制，犹如饮鸩止渴。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下来，他应该毒发身亡，死了，没想到他居然去了妖界，还更强了。”

松根说：“胡四也用过一个歹毒法子，将焰王困在一个法阵中，吸取焰王的法力给他自己用。也许他们互相学习了一下。”

蓝静虚说：“那个阵图是什么样的，你可记得？”

“那玩意儿早就毁了，大概只有胡四知道该怎么画。再说，我也不擅长背阵图。”

暮霞说：“原来一切都是胡四和陆成峰在背后捣鬼，这样就全说得通了。胡四用分身术变成白龙的样子和各位道长大战，而陆成峰则躲在暗处偷偷对师傅下毒。”

周定说：“这些都是推测，没有证据。”

“也许，我有证据。”白螣轻轻锤着腰。“白龙随身携带着一个法宝，名叫留影贝壳，能够留存影像。我去水底找找，也许会有收获。可是这绳子捆得我腰酸腿软，是潜不了水的。”

蓝静虚说：“我和你一起下水。”

暮霞说：“别被她骗了。你和她交手是在水面上，而她又说她已经去水底看过。也就是说，她有足够的时间在水底搜查，然后才回到水面，遇见你。”

蓝静虚恍然大悟，“你这妖女太狡猾了。”

暮霞心里说，难怪蓝道长会被陆成峰拿捏，这也太老实好骗了。

白螣说：“那也要把我解开，我才能把贝壳拿出来。还是你们想借着搜身，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我来。”暮霞说。

“你们那么多人盯着，还怕我一个受伤的妖？反正有这绳子在身上，我没法拿出贝壳。不信，你们来我身上摸摸看。”

暮霞去摸了白螣的各处该有口袋的地方，什么都没摸到。

蓝静虚收回捆妖绳。“不要紧，她若跑了，我一定会再次抓到她。”

白螣站起身，晃晃头、扭扭腰。“哎呀，真舒服。”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咳嗽一声。一团白色的小东西从她嘴里吐了出来，落在她掌心，再变成巴掌大小。果然是贝壳的模样。

暮霞说：“这个和之前的记忆珍珠差不多？”

“不一样。记忆珍珠是用真实记忆制作的，包含了听觉、嗅觉、味觉等等全方位的记忆，而这个只能记录影像和声音。”

暮霞想起了自己那个能记录声音的鸟嘴。“白龙为什么刚好带着一个这样的法宝？”

“他小时候说话说得不清楚，他特别在意这件事，动不动就和那些嘲笑他的妖打架。父母特意去找了这种特殊的贝壳，炼制出来。让他录下自己说的话，来练习以克服口吃。后来他的口吃好了，他却养成了一种怪毛病，总爱把自己的日常起居录下来。”白螣说完，打开了贝壳。

三个身影凭空出现，坐在一张奇形怪状的桌子旁边，把酒言欢，正是胡四、陆成峰和白龙。从周围的水草和珊瑚判断，他们正是在水底那个洞窟中。首先是一段关于如何修炼更进一步的废话。然后，一条鱼游到了他们附近的珊瑚墙上。

白龙伸手碰了一下那条鱼，说：“果然有蜀山道士来了。”

胡四说：“来了几个？”

“一个。”

“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