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任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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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根说：“哎呀，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到底谁救谁啊？哈哈，我居然救了蜀山掌门，这事我能吹一辈子。”

暮霞说：“你得了吧，若不是掌门和伯符哥赶来，我们早已经死了。”

周定说：“救你们的是掌门，我没多大用。”

暮霞说：“小妖怪，你听到没？像伯符哥这样谦逊才是真君子。”

李熙成先去检查了一下瓜瓜，“看样子性命无碍，但要救醒他我却是不能，只能回去请梁师姐出手了。”他站起来，又说：“伯符，第一次进入黑风谷，就能顺利找到被困的人，已经很好了，比我当年强。这位小友，的确是救了我，临场决断，机智勇敢。听齐师兄说，小友属于一个在莹光洞隐居的氏族，却不知名字是什么？刚才你扔出去的泥丸为何能击退怪物？”

暮霞心说，好嘛，只有我没被夸。

松根笑容满面，“我叫松根，擅长土行术、追踪术和用土塑造各种武器来打架。刚才那个泥丸是种子，种子能变化成各种武器。”

李熙成说：“原来如此。不错，惧怪同样也是用沙土塑形，所以种子打乱了它的法术。”

暮霞说：“你有这本事，那我们被怪物追的时候怎么不用？”

“那时候我又要逃命、又要扛着瓜瓜、还要救你，哪有空仔细想？而且，我也不确定有用。只是看你又要冲出去拖累他人，才决定试一试。”

“拖累？若不是为了帮你们，我一开始就不需要进黑风谷，也就不会遇到那么一大群老鼠。对了，掌门，那些怪物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有刚好克制我的怪物？”

李熙成说：“你的观察很敏锐，黑风谷会针对踏入其中的每个人，幻化出恰当的怪物，给人从心灵到身体的打击。这里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

“相当于坏情绪的垃圾场？”

“没错。这些怪物是以喜怒哀乐忧惧恨为血肉塑造出来的。”

“喜也是坏情绪？”

“有人突逢喜事，过分欢喜，竟得了失心疯。你可听过？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能随时保持心境平和更加重要。好了，谈正事。”李熙成说，“暮霞，你也认为现在的齐师兄有问题？狐妖青岚所说的故事全是真的？”

“没错，我相信青岚。这个师傅实在太古怪了，一点都不像他。”

“伯符，你的看法呢？”

“一开始，我并不相信妖，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什么谎言都能说得——”

松根打断他，“你胡说什么？我们妖才不会像人类一样满口谎言。”

李熙成说：“不必做无谓的争论，我相信，妖和人都有勇敢正直之士，也有奸滑无德之辈。以前，齐师兄最好的朋友就是一只大妖。”

暮霞说：“这就是师傅奇怪的地方之一。他能为了朋友，参与妖界的战争，为了朋友，花费十年的时间到处寻药，怎么可能突然就不愿意救他的朋友了？”

李熙成说：“伯符，你怎么看？”

“这件事疑点很多，还需要深入调查。比如去查一下那只水妖，是否真的有某种妖术或妖毒能令人心性大变。”

李熙成点头，“不错。这正是我想交给你们的任务，需要秘密进行。”

“遵命。”周定说。

暮霞说：“啊？掌门也觉得这个假师傅不对劲了？也对，毕竟你是师傅仅有的两个朋友之一？那为什么不派出蜀山高手，公开查询？”

“不只是朋友。原本，该进黑风谷淬炼的人是我。后来，师兄上山了，和我抢着去。我们抽签，他赢了。若不是他，我可能早已经死在黑风谷，不是每个人都能通过黑风谷的试炼。”

原来掌门对师傅的感情那么深，难怪师傅收了妖怪和女孩当弟子，掌门也假装没看见。既然那么好，他应该在我们上山之前就对假师傅有所怀疑了吧？暮霞还没问出去，就听李熙成继续说了答案。

“他这次回山，我就发现他变了。但是，其他人都能怀疑他，我却不能。在很多人眼里，我仗着前世是掌门师尊的好友，强迫师兄替我入火坑，又再次仗着关系，夺走了原本属于师兄的掌门之位。”

周定说：“若师傅提出公开调查齐师伯，只怕会被有心人视为铲除异己。”

李熙成点头。“我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师兄最近的言论很像一个故人。你们在调查中，顺便留意一下陆成峰的动向，看他是不是用什么办法影响了师兄。他已经在销声匿迹很多年了，自从侯府事件后，就没人见过他。”

“噢，我见过他。”松根说完这么一句，就停了下来。

“陆成峰去了妖界？我还以为他死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暮霞很着急。

“他去了妖界，还帮着胡四打了很多胜仗。而且，自从他去了妖界之后，他和胡四的功力都快速大幅提升。”

“那是为什么？你是不是在等我们问？”暮霞问。

“没错，你真的很懂听故事。”松根一点都不羞耻。“我们暗地里调查过，但没能找到真凭实据。有传言说，他们把那些被打败的大妖都吃掉了。”

暮霞嗤之以鼻，“你是小奶妖吗？怎么会相信这种奇谈？”

“我说了，是传言啊。要不你给个合理的推测，他们怎么功力增强那么快？不仅功力大幅提升，胡四还长出了与原来手臂完全不同的新手臂。你说是怎么回事？”

暮霞当然想不出来原因，但她相信掌门和伯符哥会有合理推论。

果然，周定说：“莫非是，庄真人那本秘籍？”

李熙成说：“这个先不讨论，他们有什么奇遇，与我们现在的问题无关。陆成峰，就一直在妖界？”

“他十年前到的通天崖，但我不确定现在还在不在妖界。我们大约有四五十天没见过他。他以前几乎天天和胡四粘在一起，这种情况挺反常的。”

“也就是说，他可能回来了。这个时间和水妖为祸的时间很接近。”李熙成说，“你们可愿意替我去做这个调查任务？”

周定和暮霞说：“当然。”

李熙成又问：“松根小友能藏在蜀山不被发现，很了不起？你具备的各种技能对调查大有助益，可愿意参与这个任务？”

“不愿意。我干嘛要帮助一群看见妖怪就喊打喊杀的蜀山道士？”

“查清楚这件事，不只是帮我，也是帮助青岚洗清嫌疑。”

“我只听青岚的。”

“好，那就先问青岚女士的意见。你们随我飞出去，不然，只怕两位师叔要急着冲进来了。”

“往哪里飞？不是不能飞吗？”暮霞问。

“跟在我后面就能飞，但也只限于此处。”

李熙成左手抓住瓜瓜的肩膀拎起来，右手对着上面发出一道金光，冲散五彩小球，然后顺着金光构建的通道飞出去。其他人赶紧跟上。等回到了满天星光之下，再往下看，下面就是比黑夜更黑的黑风谷，什么都看不清楚，所有的沼泽、沙漠和怪物全都看不见。

青岚坐在客堂中，先是数头顶的椽子，然后数椽子上的木纹。李熙成和蒋虚铁紧跟着周定飞出去，许久没有回来。应该算是好事吧？如果他们要把周定抓回来，早该回来了。青岚此刻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出去帮忙，也不能用心眼通探查情况。

黑水瘫坐在椅子上，凉凉地说：“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自己的计划非常蠢？”

青岚没有回答。

虚竹子说：“你们留守，我去看看。”说完飞走。

阳书成跟着出去，但没有走远，从窗户能看见他的身影。梁成玉仍然在用法术治疗齐少华。施则虚恶狠狠地盯着她，是的，盯着她，而不是盯着他们。

她曾略略听过，父母大胜蜀山的事，但是花火并没有说父母杀了多少蜀山弟子。承受父母曾经造的恶，也许就是我的宿命？人间的很多故事告诉她，父母的债由子女偿还，是天经地义，是因果报应，但是她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小声音在说，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

外面传来动静，却不是周定他们回来了。一个系着蓝色腰带的道宗弟子惶急地走进来，对施则虚说：“师祖，小石头怕是不行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毒已经稳住？”施则虚一边急匆匆往外走，一边说。走了几步，又回来。“成玉，你随我去看一下。”

梁成玉犹豫了一下，“陈师妹的医术并不比我差。而且这里——”

“怎么？剑宗的命是命，我道宗的就不是？”

梁成玉没再说话，赶紧跟着出去。客堂只剩下阳书成一个人看守他们，阳书成回到上面静坐，闭上了眼睛。

黑水小声说：“现在是逃跑的最好时机，你上次那个怪力，不能使出来吗？”

“我已经试过了，不行。”其实青岚并没有很专心地去试。

“好吧，那只能我动手了。”

什么？他不是也被封印了吗？而且，这样说出来，阳书成不是就有防备了。却见阳书成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对自己的封印符咒非常有自信。黑水还没动作，一股狂风就吹到了青岚面前，她的头发衣襟全被吹得往后倒。当然，那不是风，那是施则虚。他拔剑，朝着青岚刺过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慢了。

“师叔，不可！”好像是阳书成在叫，但，来不及了。

施则虚的剑刺入青岚的心脏，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要这样死了吗？还没有救出父亲，还没有抢回飞儿，就要这样死了吗？

那把剑只刺入一寸就缩了回去了，原因是黑水的爪子按到了施则虚的后心，他不得不撤剑躲避。这样一来，阳书成也已赶到，拔剑挡在青岚面前。

青岚的心脏砰砰砰快速跳动，就像要炸开一样，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

“你是要帮妖怪对付我？”施则虚的眼睛瞪得很大，里面有血丝绽开。他一边招架黑水的攻击，一边质问阳书成。

阳书成说：“我怎么敢跟师叔动手？我也不可能帮妖怪。只是，在掌门回来之前，在这件事彻底理清查明之前，我不能让师叔就这样不明不白杀了她。”

施则虚的剑在黑水脸上划出了浅浅一道伤口。接着，他念出一段咒语，那道伤口突然炸开来，一道血花射入了黑水的眼睛。黑水捂着眼睛后退几步。

施则虚说：“还需要查清楚什么？石中焰害死我最有出息的徒弟，她又害死小石头，他们父女，有一百个死的理由。”

“小石头死了？”

“是的。妖毒发作，他没能活下来。”回答的是刚走进来的梁成玉。

施则虚说：“我不会轻易杀了她，我要用真言术令她说出所有诡计。你还要拦着我吗？”

阳书成叹了口气。“小石头是个好孩子。但是用真言术未免太过，还是等——”

“你还要等什么？小石头是被妖毒害死的。你在蜀山修道也有百年多，可听过人类会使妖毒？”

阳书成无话可说。

青岚痛得流出了眼泪。泪眼朦胧中，看到李熙成带着一群人进来。周定、暮霞、松根，还有李熙成放在地上的瓜瓜，一个都不缺，太好了。

虚竹子首先拿下黑水，没用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