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承诺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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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和金子提着食盒回来，暮霞和阿西的比试也结束了。

暮霞非常开心。“阿西，果然不错。难怪你师傅乐意收你为徒。不过，你还是没有使出全力，哼，我又不是瓷做的。”

阿西笑着比划了几下。金子转述：“阿西修行以来，只和师傅、师弟切磋过，并不知道自己的功夫到底如何，所以不太敢动手。”

“放心，我就算比你弱，自保总还是能的。下次你要用全力啊。”

青岚咦了一声，说：“你身上亮了。难道是神笔？”

暮霞拿出神笔，果然。不仅亮了，还有一股无形的力道拽着她往南边走。“符咒书出现了。我们赶紧跟着去。”

金子说：“不行。是我给你们做的担保，如果——”

暮霞说：“我把你和阿西稍微打两拳，然后捆起来。这样你们就不会被责备了。”

媚娘说：“你忘了，在皇宫里，银龙尊者就是神。我们逃不出去的。”

“那也必须试一试。那本符咒书非常重要。”

金子看了一眼媚娘，说：“其实，有一个办法。阿西可以制作你们的替身，假装你们还留在这里，这样你们就能偷偷溜出去了。正好，现在宫中的高手大半不在。”

“太好了，你早说嘛。阿西，快点，做那个什么替身。”

阿西点头，转身朝外面走。

“我还没说完。”金子说，“但是那替身只能用大半个时辰，你们需要按时回来。不然，师傅就会发现我们在欺骗他。我——我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们，自从谭道婆来了之后，一门心思撺掇师傅把阿西赶出门墙。我和阿西在这世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师傅可依靠……”

青岚说：“我懂。你们能如此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我们一定会按时回来。”

暮霞也说：“没错，我们会按时回来。我爹来了，最多骂我打我一顿，不会把我逐出家门。我受罚好过你们受罚。”

阿西提着一个箱子回来，腋下还夹着一只猫。他画了一个圈圈，将猫放进去，猫左突右蹿，始终出不了圈。

金子说：“趁我们准备的时候，你们抓紧时间吃饭。”

大家快速打开食盒，也顾不得进屋，就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媚娘说：“我就不去了。留守在这里，以防万一。”

金子从箱子里拿出彩纸，剪成三个小人。阿西拿起一个小人，用一根颜料条在小人身上画了起来。没想到，他那双粗糙的大手，画图还挺灵巧。金子问她们各要了一根头发，绑在小人身上。完成后，看看暮霞她们。

“好，吃完了。”暮霞说。她真的快速吃饱了，至于文雅小口吃饭的青岚和媚娘，就不知道有没有吃饱了。不过，她们也放下了碗筷。

已经吃了很多茶点和饭菜的瓜瓜说：“啊？我还没吃饱。”

“呆瓜，等回来再吃。”暮霞说，“现在要怎么做？”

阿西跪到那只猫面前，一团红色的光从他身上发散出去，罩住那只猫。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又或者，是从天而降？然后，那只猫开始发光。

猫说：“唉，又找我做什么？”

阿西说：“请借给我你的潜伏之力，护送她们出宫。”

瓜瓜说：“哇，人间的猫也能说话？”

不，猫不会说话，阿西也不会说话。他们的对话好像是用意念传送到了暮霞的头脑中。

猫不耐烦地扫了暮霞她们一眼，说：“快一点，老子急着回去钓鱼。”

阿西对她们招手。金子说：“好了，现在去站在猫大人身边，跟他走，师傅就不会发现你们了。”

阿西对着三个小人各喷了一口气。金子解说：“这样，师傅会以为小人就是你们。”

暮霞说：“这难道是猫妖？”

猫翻了个白眼，是的，真的翻了。“老子是神，可不是什么低等妖怪。赶紧走。”猫大人飞到空中。

暮霞和青岚、瓜瓜赶紧跟上。猫大人似乎已经知道要往南边走，直接把她们带出皇宫。

媚娘说：“好了，现在请你们给我也做一个小人。”

阿西不理解。金子说：“媚娘想偷偷溜出去见见老朋友。”

阿西点头，没多问，接过金子递过来的纸人画了起来。

媚娘说：“是不是也能给我召唤一个猫大人？”

金子说：“猫大人只有一个，不能同时召唤。而且，猫大人虽然能隐匿行迹，却很不耐烦，很快就会离开。你还是用我的手镯合适。”

阿西对金子比划几下。金子说：“现在这宫里什么人都有，她的妖力又没有恢复，手镯能保护她。我待在这里不走，你保护我就好了。”

阿西笑笑，没再反对。

媚娘说：“你之前说大半高手都不在皇宫，他们去哪里了？”

“张师叔召集人手去了外面，好像是和什么秘宝有关。我们并不受师叔待见，没有告诉我们详情。对了，谭道婆也跟去了，所以你不用担心遇见她。”

媚娘穿花拂柳去往坤宁宫。她不敢飞太高引人注意，也不能在地上行走，所以她基本保持在树冠的高度，快速飞行。还好她对皇宫非常熟悉，没引起什么注意就飞进坤宁宫，藏在树上。寝宫外，站着的居然是皇帝的贴身侍卫，这狗皇帝不好好处理政务，又来干嘛？这些侍卫虽然武艺高超，但媚娘并不担心，就算她的妖力所剩无几，也足够偷偷进去，不被他们察觉。她担心的是，两个天师以及他们的徒子徒孙，希望他们全都找什么秘宝去了。无论如何，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她分出一丝神识，逮住了附近一只过路的老鼠。然后，控制那只大老鼠朝侍卫们冲过去。那些侍卫虽然打架杀人的经验丰富，杀老鼠的经验却几乎没有，一时手忙脚乱。媚娘趁机穿窗而入，像一阵风，轻飘飘贴在屋顶上。太好了，寝宫里，只有狗皇帝一个人，以及和他对坐的木偶文锦。这个木偶虽然有文锦的模样，却一丝生气都没有，呆呆的。媚娘想了一下，要不要顺手杀死狗皇帝？算了，只怕他身上也有什么护身法宝，先等一等。

“你是不是在使小性子，所以才不肯回来？”皇帝深情款款对木偶说。

有没有可能她是受够你了？媚娘心说。我也受够你了，赶紧滚啊，我赶时间。

“我很后悔，没有阻止那个小太监。我早就知道他是谁安插的，也知道那鸡汤有毒药……”

什么？他在说什么？媚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但我已经杀了那个小太监，你回来吧。坤宁宫的一切都还好好给你留着。”

所以，顺手推舟毒杀文锦的真凶，其实就是眼前这个狗皇帝？而他要文锦死的理由，是文锦被人诬陷后没有对他如实相告。媚娘的手掌变成了锋利的爪子，只要一爪，就能杀死狗皇帝。她吹出一股烟，烟飘向皇帝的眼睛。趁他被烟熏得闭上眼睛，媚娘从房顶轻轻坠落，比钢铁还硬的指甲划向他的脖颈。

就在这时，那个木偶突然动了起来。木偶站起身，迅速挡在了媚娘和皇帝之间，动作比媚娘还快。就算只剩一缕魂魄，她也还是要护着这狗皇帝吗？就算他想要她死，她也不悔悟？媚娘陡然心灰意冷。

木偶发出木头摩擦的声音，嚓嚓嚓。“快逃，陷阱。”

什么？媚娘仔细观察。木偶张开双臂向她抱过来，却又极力克制，像是自己在和自己打架。

木头又费力叫了一声：“逃。”

同时，皇帝大叫：“护驾！刺客！”

媚娘急忙扯着木偶转身，撕开她背上的衣料，露出一个闪光的符，爪子一挥，在符上刻下划痕。然后，化成一道黑烟从窗户窜出。回头一看，那个木偶已经失去了光泽和文锦的形象，变成了普通木头。而侍卫们也从大门涌入，飞刀飞镖袖箭之类朝媚娘射过来。她蹿上屋顶，疾速逃亡。突然，几道闪电向她头顶劈下来。上面明明是青天白日，怎么会有闪电？来不及了，她根本不可能躲开所有闪电。闪电击中她，不知到底有几道。可是，为什么没有痛感，也没有被烧焦？又一道闪电劈下，然后，消失在手镯中。原来如此。

媚娘慌慌张张逃回她们被关押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