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道宗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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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山派的一系列山峰中，有五座山峰围成环状，名为五姊妹山。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山谷中的草木全都扭曲着生长，颜色也很奇怪，好像看久了就会灼伤眼睛。从妖界窟窿山过来的妖，会落在这个山谷中，所以它被称为妖怪谷。在大姊山后面，与妖怪谷相反的方向，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坡。山坡上长着一些正常的灌木丛，以及一棵非常粗非常高的松树。

妖精小队跟着齐少华来到了小山坡的上空。那个道姑中途离开了，一个看着很嫩的小道士飞来对着齐少华和施则虚行礼。施则虚绕着那棵松树转了三圈，树上突然开了一道门，三人进去。没等妖精小队跟上，那道门就关了起来。

这棵松树摸上去闻上去都只是一棵普通的松树，除了长得比较大之外，没有什么异常。松根模仿施则虚绕树，差一点又脱离隐身。他们只好跟着他一起绕。

黑水说：“若这样就能开门，齐少华自己来开不就行了？还算什么宝库？”

“那怎么办？就在这里干等？如果齐道长直接从地底消失了怎么办？”

“好了，别吵了。”青岚说。

绕完三圈，门开了。怎么可能？施则虚从里面出来，飞走。原来如此，是他从里面打开的吧？在门关上之前。松根一下子窜进门里。青岚紧张地看着施则虚离开的方向，还好，他没有回来。然后，门又打开了。

松根探出头，“快进来。”

他们进去，只见松根正按着门边一块石头。松根又问：“你们进来没有？”

瓜瓜去牵松根的手，将他拉进结界。“进来了。”

松根松手，门关上。“这门从里面打开很容易。”

这里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像是从泥土中凿出来的一个方形小黑洞，头顶亮着一颗珍珠，前方有一道楼梯，旋转向上。

“被蜀山道士发现也很容易，你现在还没被齐少华逮住，真是奇迹。”黑水说。

瓜瓜说：“真的很危险，蜀山道士们一入门就学习辨别妖气的方法，更不用说师傅了。”

“放心。所谓妖气，杀人越多，越是残害无辜的妖怪，妖气越强。所以最容易暴露我们存在的妖，只有一个。”

黑水冷笑一声，“臭道士所说的妖气，不就和我们感知到的妖力一样吗？自然是妖力越强大的，妖气越强，那种武力值超低的，自然没什么妖气。”

其实他们说的都有道理。青岚说：“我们快跟上去。”

螺旋楼梯带他们进入了一个大房间，天花板发出柔和的光，明亮而不刺眼。顺着墙壁，是从底到顶的书架，上面是各种各样的书册。房间的中央放了几套书桌椅。齐少华坐在椅子上，正在翻看几本书。那个小道士不停地在书架上找书，拿下来给齐少华。

松根说：“我还以为宝库里存着各种宝贝呢，原来就是书啊。”

瓜瓜说：“对呀，我也以为会有什么好玩的。”

齐少华说：“小石头，你师祖叫你来监视我，是怕我乱动你们的宝贝书吗？”

小石头？青岚突然记起了多年前那个小道士，在她被陆成峰绑架又获救之后。对了，他叫姜若石，他已经长成了青年模样，脸上却依稀有幼时的影子。

姜若石笑笑，“没有，师祖叫我来伺候师伯。这些书太多，怕师伯不好找。”

“说起来，蜀山这两千多年积累下来的书册，不止这些吧？”

“当然不止，像这么大的图书室，一共还有八个。”

“那其它图书室要怎么去？”

“这个——我不能说。抱歉。”

“因为师叔规定了，我只能在这一间看书？算了，你坐那边休息一下，我看完这一堆再说。”

姜若石听话在齐少华对面坐下，也拿着一本书看。

黑水咦了一声，同时，松根说：“屏住呼吸，快。”

这种练习青岚可没做过，在其他几个都还轻松自在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她吸了一口气，然后眼前一黑，摇摇欲坠。松根赶紧扶着她。

“好了，能呼吸了。”松根说。

黑水说：“你这什么破结界术，就不能阻拦毒气吗？”

瓜瓜老实说：“不能。”

还好，虽然全身有些酸软，青岚并没有倒下。但是姜若石倒下了，他顺着椅子滑到地上，就像一堆烂泥。

黑水说：“齐少华擅长用毒？没听说过啊？”

松根说：“重点应该是他为什么要给蜀山道士下毒吧？他们应该算是一个氏族的人吧。”

瓜瓜说：“我跟着师傅那么多年，经历过各种大战小战，我从未见过师傅下毒。”

另一边，齐少华在问姜若石，第九图书室的入口在哪里，怎么进去。姜若石小声回答，像是在说梦话，模模糊糊听不清。等他们靠近一些，姜若石已经说完了。齐少华绕着图书室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然后，他突然快速在书架上画了一个符，穿过了书架。他们赶紧跟过去，那里却只是一个书架。不管推拉，还是触摸，它都只是一个普通书架。

黑水说：“请公主指示，等待？离开？还是设法跟上？”

“你有办法跟上去？”

“当然，不过就是从那个小道士那里获取信息而已。”

“他会死吗？”

“当然不会，在我手下，哪有那么容易死？”

青岚抖了一下。“尽量不要令他痛苦。”

“好嘞。”黑水敞开衣服，从肚子上揪下一块肉，那块肉变成了一个苍白的女妖，他的妻子白云。

白云像一缕烟飘向姜若石，钻进他的身体中。姜若石皱眉，扭动。

松根问：“你要是再揪一块肉，就能再变出一个女妖？”

姜若石突然叫了一声，很尖锐，不是他原本的声音。这是白云在表示不满？

“不能够，我只有白云一个妻子。”黑水的声音似乎有一丝急促。

过了一阵，白云回到黑水身体里。姜若石还活在昏迷中。

黑水依样画符，书架变成了某种软泥一样的东西。黑水先过去，然后是瓜瓜，松根扶着青岚跟在瓜瓜后面。

齐少华正看着他们。不是看着他们过来的书架，而是看见了他们。青岚想转身回去，却一头撞到了书架上。

瓜瓜畏畏缩缩叫了一声“师傅”。齐少华只冷笑着不理他。

“瓜瓜，快用隐身术。”

“我一直都在用，可是一来到这个房间，我的隐身术就自己消失了，我使不出来。”

松根说：“我的法术也用不出来。”

黑水没说话，紧盯着齐少华。

齐少华说：“没错，在这里，你们的妖法不能用。”

黑水又一次抓出了白云。“不仅我们，你的法术也不能用，因为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偷跑进来的，不是吗？”

齐少华看到黑水的招数，似乎吃了一惊。但转瞬又变成了冷笑，“我不用法术，也能收拾你们。”

白云黑水和齐少华打在一处。

奇怪，齐少华在妖界多年，难道从来没和黑水交过手，也没听说过？

青岚靠在书架上，拿出桂花糖，开吃。瓜瓜和松根怔了一下，也学她拿出自己携带的糖，开吃。蜀山剑宗数一数二的齐少华，大概率只用剑就能杀死他们全部。也许，桂花糖提升的妖力能帮他们冲破束缚。

齐少华一剑刺进黑水胸膛。黑水却没有流血，看似毫无感觉。但黑水和白云同样伤不了齐少华，白云的爪子和黑水的拳头根本碰不到他身上，只有碰到他的剑的可能。松根加入战团。青岚和瓜瓜继续吃吃吃。突然，齐少华跳过来，一剑削向瓜瓜的脑袋。

瓜瓜愣住了，“师傅，你竟然要杀我吗？”

青岚本能地扑过去，伸手想挡住剑。但是她太慢了。剑刃碰到瓜瓜额头，一串血溅出。然后，那剑莫名其妙拐了个弯，扎在旁边的书架上。齐少华扯了一下，竟没能扯出剑。他又拔了一次，才拔出来，回身接下白云的攻击。黑水和松根紧跟其后。

瓜瓜自己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眼泪汪汪地说：“我就知道，就算师傅被什么妖怪邪物附身了，他也不会伤害我。”

对这个说法，青岚可不敢指望太多。她焦急地想要凝聚妖力，却始终都凑不够开门所需要的力量。桂花糖有效，但不够。怎么办？我带他们来，是要让他们白白送死吗？还有父亲，他还等着我拿药回去救他。父亲，对了，人间的父亲是怎么教我的？“死生有命，只要心怀光明坦荡，尽力去做好你能做的就行，何惧之有？”没错，我可以死于恐惧，也可以死于努力。吓得瑟瑟发抖而死，死相未免太难看了。我的两双父母，全是英杰，我可不能丢了他们的脸。

她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再看身边的打斗。几次呼吸之后，烦躁之气消失，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丹田升起，那不是她本来的妖力。但是她也没空思考那力量是什么，只要有的用就行。她打开门，通往泰山娘娘庙。睁开眼，果然地上出现了一个圆圈，虽然开得很费力，也不如她平常开的门大，但到底还是打开了。

“大家快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