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妖的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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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新美女不合四郎的意吗？”青岚问。她对着镜子练习过，怎么样才能显露满眼满脸的柔顺和温婉。

“青岚，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永远都只有你。不要再试探我了，好吗？”胡四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你们今天做的是什么？我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这里是皇宫中的露天厨房，青岚的根据地，在原来的小厨房的基础上扩建的。隔三岔五，她就召集一堆妖来一起研究美食美酒，其中大部分是女性。这些年来，青岚的烹饪技术大有长进，不仅在色香味上有提升，更妙的是，她做出的食物能短暂提升妖力，她酿出的酒能喝出开心幸福的感觉。所以，这个烹饪集会越来越受欢迎。

“哎呀，真是羡慕死了。若是玉兰儿也这么替我着想多好。”一个男妖说。

“得了吧，就你这样，玉兰儿能看上你就不错了。你怎么不跟胡相公学学，十几年夫妻，看他对青岚多么深情？”一个女妖反驳他。

青岚笑着说：“今天做的是一种新的糕点，名字还没想好。刚蒸好，你就来了，可真巧。”

“我也要吃。”胡飞从空中落下来。他是青岚的儿子。

青岚连忙打开身边的蒸笼。花火递过来两个盘子。青岚夹出两块糕，放在两个盘子里，分别递给胡四和胡飞。花火举起一个碗敲了一下。其他妖也从其它蒸笼拿出糕开吃。

胡飞虽然只有十一岁多，却已经比他父亲还高半个头，几乎是个成年的狐妖了。若他是我和大哥哥的孩子，那现在应该还是个孩子模样吧？他还会不会一出生就能飞？不不不，不能想。青岚截断自己的幻想，拿出手帕给胡飞擦汗。

“又去哪里玩了？看你这一头汗的。”

“我找到了一个宝物，拿来送给娘。”胡飞拿出来一块白色的鳞片，半个巴掌大小，晶莹剔透。

“嗨，我要这个做什么？你自己留着玩吧。”

“娘，这可是个宝物——”

正在一团和气母慈子孝的时刻，一个东西呼啸着从高空对准厨房砸下来。胡四一手将青岚护在怀里，一手轻轻一挥，将那团东西推开。那东西落在草地上，砸出了一个坑。原来是一个巨大的冰球。跟着从天上跳下来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火辣的大美人，扛着一根铁棒。这美人叫白螣，是刚归附他们的一个小国国主。她的战斗方式是吐出冰球，再用铁棒击飞。

白螣大喊：“把我女儿的鳞片还来！”

青岚看看手里的鳞片，再想到白螣一家是蛇妖，又气又惊。“你拔了人家的鳞片？快还回去！我是怎么教你的？”

胡四接过鳞片。“这不是刚拔下来的。”

白螣说：“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宝物，你家的小贼从我女儿那里偷走了。”

“偷？”胡四的脸冷了下来。“这是你偷的？”

青岚连忙站到他们俩中间。

“当然不是。”胡飞一点都不怕，“这是我光明正大与她对决，赢来的。”

白藤用近乎吼叫的声音说：“光明正大？你威胁她，若是她不同意对决，就让你的跟班们一起揍她。”

胡四问：“你和她一对一决斗，你赢了？”

“是，我打得她跪地求饶。”

胡四笑了。“不过是孩子们的打闹，女王不必动怒。”

白螣说：“鳞片还我。然后我们再算账。”

胡飞说：“算什么账？按规矩，我赢了，它就是我的。你不想失去这东西，就不要把它丢给脓包保管。”

“好！好！那我向你挑战。”

胡四说：“小儿还未成年，女王不可向他挑战。若是你非要打一场，那就选我。”

胡飞得意地朝白螣扮了个鬼脸。白螣的脸色变幻不定，已是气极了。

青岚抢过鳞片，双手捧着递给白螣。“请女王恕罪，飞儿太不懂事。看中别人的东西，就发起挑战这种规矩，我父母早已将其废除。通天崖没有这种规矩。”

白螣接过鳞片。胡飞一脸不高兴，还想说话。青岚瞪了他一眼。白螣僵着脸，对青岚略点了一下头，飞走了。

胡飞说：“规矩能废除，就能重新建立。父亲说过，大变革时代就要来了。”

青岚看着胡四，问：“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只是一个理论。放心，若我真要变革什么，一定不会瞒着你。我们的协议，我一直记在心里。”

“那就好。”青岚又对胡飞说：“你回房静坐，反省好了再出来。”

“凭什么啊？鳞片也还回去了，还要怎么样？”

胡四说：“不许顶撞你母亲。”

胡飞哼了一声飞往芳华宫。

温馨热闹的美食品尝会又回来了。

“我们精心打造的美女竟然没用啊。”青岚一边梳头一边说。“桃叶有没有送新的迷药来？”既然胡四没有被美女吸引住，就说明他很可能来这里留宿。每次胡四来，青岚都会给他用迷药，这样双方就都能安睡了。不过，往往用了几次后，迷药就会失效，所以需要不停地升级变换。

“送来了。”花火拿出一个小铁盒。“对了，今天又有两个妖怪想参加你的烹饪会。可惜，不是我们想要等的妖。”

青岚打开小铁盒，里面分成两半，一半膏状，另一半放了几颗豌豆大小的药丸。她吞下一颗药丸。“就算不属于大氏族，也不可小觑。只要不是胡四的死忠就行。”

“我会继续调查，尽量安排他们参加。”

“还有什么消息吗？”青岚用手指抹了红色的药膏，涂在嘴唇上，妖艳欲滴。

“有一条消息，有些奇怪。据说胡四前天去了窟窿山。”

“带了谁去给他开门？”

“谁都没带。不仅没有带那些有能力开门的妖，连随从也一个没带。这就是奇怪之处。”

“他不去人间，却去了窟窿山？难道是在等谁？说起来，那个陆成峰已经消失好些天了吧？”

“至少已经五十天，没有谁见过陆成峰。”

窗边悬挂的银铃叮当响起，意思是胡四来了。

“你先退下，让松根待命。”

花火迅速从后门离开。

胡四深情款款走前门进来，青岚也温情脉脉迎过去。

胡四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你怎么一直都这样又香又甜的？我好像永远都吃不够。”他用法术一下脱下自己的所有衣物，再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继续亲吻。

怎么迷药还不生效？难道只能用离魂那一招了？青岚在心里倒数，十九八七……数到三时，胡四睡着了。

青岚悄悄起身，出了房门，接了一捧山泉水洗脸，尤其将嘴唇使劲搓了好几遍。

“走东南角。”花火从阴影中冒出来。

星月宫处于严密守卫或监视之下，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两名死卫率领二十名侍卫守着。这个时候，看守东南角的侍卫，是忠于青岚的。花火对那个侍卫点点头，再递给他一瓶酒。

“公主大概要出去多久？”侍卫问。

青岚说：“最多一个时辰，我会尽快。”

花火将青岚带进附近一片小树林，叫出松根。“好好听公主的话，不要顽皮，不然我让桃叶收拾你。”

松根只从地上露出个脑袋，其余身体埋在地下。“花火，你越来越啰嗦，是不是年纪大了？我什么时候没有听从公主殿下的命令了？”

青岚能很快想出好几十次他没有听命令的情况，更不用说“公主殿下”四个字里隐含着大量的讽刺意味。但松根，是她的朋友，是她最能信赖的妖之一。作为一个没有家族撑腰的妖，她的支持者很有限。

“花火，你回宫吧。松根，我们去窟窿山，从地下走。”

“又不飞？真麻烦。”松根咕哝着，施法，他周围一圈土地变成了像水一样的东西。

青岚跳进去。如今，青岚的飞行术和传送门都已经非常熟练。但是飞行术容易被看见，而传送门每次一开启，附近的所有大妖都能察觉。这种暗地里的行动，当然是走地下比较好。几乎所有妖都会飞，但是会土行术的屈指可数。他们很快到达窟窿山，并不比飞行慢。

“我们来这里干嘛？赶紧搞完离开这鬼地方。我全身不舒服。”松根抱着胳膊，走来走去。

所有妖在这里，都会感觉到妖力被压制，很不舒服，所以没有妖喜欢到这里闲逛。青岚打开随身携带的袋子，拿出两块桂花糖，将剩下的十几块都递给松根。

松根喜滋滋接过去。“原来你还带了好东西，那我原谅你了。这么多全给我？”

“对，全给你，但不要一下子吃完。前天胡四独自来过这里，什么随从都没带，我想知道他在这里做什么。”

“好嘞，我这就去找。”松根钻下地，消失了。

青岚自己也吃下桂花糖，在地面上步行搜索。桂花糖的甜味在嘴里化开，她的感知力变得敏锐起来，但与松根这样的追踪专家比起来，自然还是差很多。她很担心，胡四筹谋的东西和人间有关，那会不会和侯府有关？她已经很多年没用心眼通看过人间了，怕看到一些她不想看的东西。思量了好几回，她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闭目凝神，与乔韵兰相感应。乔韵兰正在和暮霞交待管家下人各种事项，看起来很繁忙。是了，人间快要过年了，难怪她们这么忙。虽然没看见父亲和大哥哥，但应该也一切安好，不然母亲和暮霞不会有闲心做这些。他们的谈话与妖界无关，完全无关。本来嘛，未必胡四策划的什么事都与他们有关。也许，我只是想找借口看看人间的家。

“我有发现。”松根在青岚面前露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