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概率坍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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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银色表盘渗出细密的蓝光，与林野后颈的金核疤痕产生共鸣。时空校准者的数据流躯体突然停顿，那些发光粒子在空中凝固成无数面棱镜，每块棱镜里都映出不同的未来——有的显示蓝星被紫色数据流吞噬，有的则是零号玩家的机械义眼碎裂在虚空中。

“它在读取所有可能性。”零号玩家的机械臂突然拆解重组，纳米颗粒聚成环形探测器，“但怀表的概率线能干扰它的预判！”话音未落，时空校准者的指尖射出三道紫色光刃，在飞船护盾上撕开蛛网状的裂痕。

林野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血，金核引发的能量暴走让他的视野边缘泛起雪花噪点。战术目镜自动弹出父亲的加密日志，最后一条记录是在南极冰层下拍摄的：“时钟图腾的运转需要‘观测者’献祭，而我们都是被选中的棋子。”

“联邦的量子战舰到了！”AI突然尖叫。舷窗外，三艘银灰色战舰撕开时空裂缝，舰首的湮灭炮蓄能时，整片星域的星光都黯淡了三分。但当炮口喷出的能量束触及时空校准者，竟被分解成无数发光的蝴蝶，在虚空中组成嘲讽的笑脸。

零号玩家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红光：“不对劲！这些战舰的能量波动和机械哨兵同源！”他调出星图，发现量子战舰的航线正与南极图腾的能量轨迹重合——所谓的救援，根本是联邦在给时空校准者输送养料。

林野的怀表突然发出高频蜂鸣，概率线在视网膜上编织成复杂的几何图案。他想起金核植入手术时的记忆：医生手术刀下的金属片，竟刻着与南极图腾相同的螺旋纹路。“我们才是钥匙。”他扯断领口的战术绳，露出锁骨处的旧伤疤，那里正渗出与怀表相同的蓝光。

时空校准者的躯体开始坍缩，化作一颗不断膨胀的紫色光球。林野看到蓝星网络的实时画面：南极冰层正在汽化，图腾柱顶端的时钟核心浮现出人类的面孔——那是历任联邦元首的容貌。而在光球内部，无数个平行时空的林野正重复着相同的抉择，有的选择引爆飞船，有的跪地臣服，有的在最后瞬间将怀表塞进跃迁舱。

“概率云即将坍缩。”零号玩家的声音罕见地颤抖，“你必须做出选择！”

林野握紧怀表，将金核芯片狠狠按进表盘凹槽。剧痛从脊椎窜上大脑的瞬间，他看到了所有可能性的尽头：当怀表齿轮停止转动时，时空校准者的核心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囚禁的无数意识——那些都是被联邦献祭的“观测者”。

“原来我们都是被格式化的副本。”林野笑出声，金核引发的能量暴走让他的皮肤开始透明化。他启动飞船的自毁程序，看着量子核心的能量注入怀表，概率线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银色的桥梁。“这次，我要当改写代码的人。”

时空校准者发出刺耳的尖啸，光球表面裂开蛛网状的裂痕。林野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零号玩家摘下机械义眼，露出下面闪烁着人类情感的瞳孔；是南极图腾柱轰然倒塌，释放出被囚禁百年的意识洪流；是蓝星网络突然跳出的加密弹窗，署名“父亲”的信息正在闪烁：“真正的世界，在概率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