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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枭影重重
省公安厅大楼顶层的小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窗外是临江市繁华的街景,阳光灿烂,却丝毫照不进这间密闭的空间。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几位省厅和省委政法委的实权人物,表情严肃。省纪委派驻纪检组的一位副组长也在座,面前摊开着薄薄的几页材料。
陈默坐在会议桌下首,依旧是那身挺括的深色西装,脊背挺直,如同悬崖边的孤松。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偶尔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讥诮。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周三福。周副厅长一身熨帖的藏青色警监常服,肩章上的银色橄榄枝和四角星花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姿态沉稳,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陈默同志,”主持会议的省委政法委一位副秘书长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语气尽量保持平稳,“今天请你来,是就近期‘连环失踪案’侦办过程中,部分核心侦查信息非正常泄露的问题,进行必要的内部核查和说明。”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周天佑,“周副厅长,请你先介绍一下相关情况。”
周三福微微颔首,动作带着领导特有的从容。他翻开面前的一份文件,声音醇厚温和,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情况是这样的。就在昨天下午,我们内部安全部门在进行例行网络巡查时,发现一个境外加密服务器上,出现了关于本案极其关键、且属于高度保密范围的信息片段——包括四海帮核心成员‘刀疤’的审讯要点、部分物证照片(特别是那枚新月耳环的高清影像)、以及我们针对城西四海帮据点下一步的部分布控预案。”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默身上,带着一种沉重的、痛心疾首的意味,“经过技术部门的紧急溯源和权限核查……初步判定,信息泄露的源头,指向陈默同志的个人工作终端,以及他拥有的最高级别内网访问权限。信息流出的时间点,与他使用终端的时间高度吻合。”
会议室内响起一阵压抑的吸气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默脸上,带着震惊、怀疑和审视。
周三福的声音继续响起,充满了无奈和惋惜:“陈默同志,你是省里派下来的特派员,肩负重任,组织上对你寄予厚望!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震惊和痛心!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泄密,这等同于向犯罪分子通风报信!极大地阻碍了案件的侦破,将我们无数一线干警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甚至可能……导致更多无辜者受害!”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义正辞严的愤怒,目光如炬,直刺陈默,“对此,你需要做出解释!”
所有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瞬间压向陈默。栽赃,赤裸裸的栽赃!而且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就在他刚刚锁定周三福重大嫌疑、准备深入调查的当口!这分明是对方先发制人的毒计!
陈默缓缓抬起眼,迎向周三福那看似痛心疾首、实则暗藏杀机的目光。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冰冷、充满嘲讽的弧度。他没有急于辩解,也没有愤怒地拍案而起。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周三福,那眼神深邃得像无底的寒潭,仿佛要将对方脸上每一丝虚伪的表演都吸进去。
“周副厅长,”陈默开口了,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技术报告,可以伪造。访问日志,可以篡改。至于动机……”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其他领导,“栽赃一个正在全力追查真相、并且已经触及核心的人,让调查偏离方向,让真正的内鬼得以喘息甚至脱身,这个动机,够不够充分?”
“陈默!你这是什么态度?!”周三福猛地一拍桌子,脸上瞬间涌上被冒犯的愠怒,“事实摆在眼前!证据链清晰!你还想倒打一耙,污蔑组织对你的审查?!你这是对抗组织调查!”他转向主持会议的副秘书长和纪委的同志,语气沉痛,“各位领导,你们都看到了!陈默同志不仅没有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反而态度恶劣,试图混淆视听!我建议,为了案件的顺利侦办,也为了体现组织的公正,立即暂停陈默同志在‘连环失踪案’专案组的一切职务!接受隔离审查!”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死寂。副秘书长和纪委的同志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情凝重。周天佑的指控看似有理有据,而陈默的反驳虽然尖锐,却缺乏直接证据。在程序上,暂停职务进行审查,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陈默同志,”副秘书长终于开口,语气沉重,“鉴于目前的情况……为了对案件负责,也对你个人负责,根据组织程序,决定暂时停止你在专案组的工作。请你配合纪检组的同志,将个人工作终端及相关权限移交,接受组织调查。希望你能端正态度,如实说明情况。”
陈默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缓缓站起身,动作沉稳依旧,仿佛被停职的不是他本人。他深邃的目光最后掠过周天佑那张看似正气凛然、眼底却闪烁着阴鸷寒光的脸。
“清者自清。”陈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这间充满阴谋与构陷的房间。背影挺拔孤绝,仿佛一座移动的冰山,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
刑侦总队走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张强如同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在走廊里烦躁地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砸在地板上,砰砰作响。他双眼赤红,拳头捏得指节发白,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断抽搐。
消息像瘟疫一样传开了。陈局长被停职!理由是泄密!狗屁!放他娘的狗屁!张强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是赤裸裸的灭口!是那个藏在最深处的王八蛋,眼看要被揪住尾巴,使出的断尾求生、反咬一口的毒计!
“张队……”一个年轻的刑警小心翼翼地从办公室探出头,脸色发白,“总队通知……所有关于城西四海帮和赵老四的侦查行动……暂停……等待……等待进一步指示……”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放他妈的屁!”张强猛地停下脚步,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般咆哮起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那年轻刑警脸上,“暂停?!等什么指示?!等那帮王八蛋把屁股擦干净?!等赵老四跑路?!等下一个姑娘的尸体被剁碎了扔出来?!啊?!”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响,带着一种悲愤欲绝的狂暴。
年轻刑警吓得缩了回去。
就在这时,张强口袋里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暴躁地掏出来,屏幕上显示一条来自陌生加密号码的短信,只有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证在城西,老地方,速取。枭欲断尾,迟则无及。勿联。”**
张强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是老陈!一定是老陈!他还在外面!他还在查!这条短信,是用命发出来的警告!
一股混杂着热血和冰寒的决绝瞬间冲垮了张强心中所有的犹豫和顾虑。去他妈的停职!去他妈的命令!老子穿这身皮,是为了抓贼!是为了给那些无辜惨死的姑娘讨个公道!不是为了给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当遮羞布!
他猛地将手机揣回口袋,眼神如同淬了火的刀子,扫了一眼总队办公室的方向,里面几个中层干部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张强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声音如同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低吼:“老子出去撒泡尿!谁他妈敢拦着,老子手里的枪可不认人!”说完,他不再理会任何人,猛地转身,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凶悍气势,大踏步冲向楼梯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响!
***
省图书馆古籍文献修复中心,恒温恒湿,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糨糊和檀香混合的独特气息,静谧得仿佛时光在此凝固。
林薇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亚麻长裙,坐在宽大的工作台前。台灯柔和的光线下,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面前一册残破不堪、纸页焦黄卷曲的线装古籍。书页上的文字并非常见的汉字,而是一种更加古老、笔画扭曲繁复、带着强烈象形意味的奇异文字,如同神秘的符咒。这正是她从家族秘藏中带出、目前正在修复研究的孤本残卷——《幽墟秘录》。
她的神情专注而凝重,秀丽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破解一个跨越千年的谜题。旁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她推演出的部分文字对照和释义草图。她的指尖,在书页上一处描绘着诡异图案的地方轻轻划过。那图案的核心,是一轮浸染在血色中的巨大弯月,弯月的下方,是七个扭曲痛苦、如同祭品般的人影,人影的眉心处,都点着一个新月状的标记。图案周围,环绕着大量难以辨识的符文。
林薇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图案旁几行极小的注释性文字上。那些扭曲的字符,在她眼中仿佛活了过来,与笔记本上她推演出的释义碎片艰难地拼接、组合……
“……血月当空……七魄归墟……”她低声呢喃着,指尖无意识地掐算着某种古老的历法,“……纯阴之血……引月华之精……启幽冥之隙……”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突然,她的指尖猛地顿住!目光死死钉在几个被反复描摹、带着浓重警示意味的字符上!
“**七……七名……纯阴之血……祭品……**”
林薇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手中的镊子“啪嗒”一声掉落在铺着软垫的工作台上!
五个!已经失踪了五个年轻女子!现场都留下了那诡异的新月耳环!那耳环……不正对应着图案中祭品眉心的新月标记吗?!纯阴之血……被抽干的尸体……血月仪式……需要七名祭品!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还差两个!凶手还需要两个符合要求的年轻女子!血月……根据古籍记载和她的推演,下一次符合条件的天象……就在七天之后!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巨大的惊恐让她呼吸急促,她必须立刻告诉陈默!必须阻止!还有两个无辜的生命危在旦夕!
***
城西,四海帮控制的老巢,一间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汗臭味的昏暗地下台球室里。
烟雾缭绕,几个穿着花哨、纹龙画虎的混混正叼着烟,心不在焉地戳着台球。气氛有些异样,少了往日的喧嚣,多了几分压抑和不安。刀疤被抓,据点被端,赵老四如同惊弓之鸟躲了起来,加上最近风声鹤唳,这些底层混混也嗅到了不寻常的危险气息。
一个负责在门口放风的瘦高个混混,正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空烟盒。突然,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呆滞,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紧接着,他动作极其不自然地转过身,脚步僵硬地朝着台球室后面堆放杂物的阴暗小隔间走去。
这诡异的一幕,恰好被旁边一个正擦着球杆、脸上有道疤的混混看在眼里。“瘦猴?你他妈干嘛去?”疤脸混混疑惑地喊了一声。
瘦猴毫无反应,依旧直挺挺地往前走。
疤脸混混觉得不对劲,骂骂咧咧地跟了过去:“操!聋了?跟你说话呢!”他一把推开小隔间虚掩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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