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兽潮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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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还是先退后一点再说！”

魁梧的樵夫高岩心头警兆骤生，猛地扛起地上那头獠牙狰狞、犹自滴血的二阶妖兽“血瞳山魈”，脚下发力，身形如猿猴般向后急掠数十丈，几个起落便跃上一处布满铁锈矿脉的高地，旋即藏身于一块巨岩之后，双目圆睁，死死盯住前方那堆剧烈震颤、透出诡异幽蓝光晕的乱石。

轰隆——！！！

仿佛地脉炸裂！一股沛然莫御的幽蓝光潮猛然爆发！数十上百块磨盘大小的冰封巨石，如同被无形的灭世风暴席卷，瞬间被撕扯、崩飞，裹挟着刺耳的破空尖啸，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碎石穿空，声势骇人！

“不好！”

高岩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再也顾不得那沉重的山魈尸体，猛地将其抛开，整个人死死伏贴在地面，双手抱头。

轰！轰！轰！

他身下的高地如同遭遇了太古巨兽的践踏，疯狂地摇晃、呻吟！坚硬的山体被无数激射的碎石洞穿，瞬间变得千疮百孔，比最破败的蜂巢还要不堪！若非这高地深处蕴含大量坚硬铁矿石，结构远超寻常山岩，此刻早已彻底崩塌！

良久，令人心悸的轰鸣与碎石撞击声才渐渐平息。

高岩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看着脚下遍布蛛网般裂痕、几乎要解体垮塌的高地，不由骇然失色。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原先乱石堆的位置——

乱石堆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山洞。洞口之外，空气如同煮沸的开水，剧烈地扭曲、荡漾着，形成肉眼可见的透明涟漪。

嗒…嗒…嗒…嗒……

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自那幽深的洞穴中传出，如同踏在人心之上。

一道挺拔如枪的身影，缓缓自黑暗的洞口踱步而出。他周身缭绕着一股冰冷、浩瀚、仿佛来自深海的磅礴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周遭稀薄的天地元气随之脉动。

“苍溟诀，终至第十重！这真元之质，果然脱胎换骨！”人影正是厉锋。他在这荒山古洞中闭关苦修，终于将得自天墟幻境的玄级中阶功法《苍溟诀》推升至第十重境界！第十重的苍溟真元，其精纯、其凝练、其浩瀚，远超第九重不知凡几！厉锋心中甚至升起一丝疑虑：这《苍溟诀》当真仅是玄级中阶？其真元品质之强横，远超寻常顶尖的玄级中阶功法！

他随意地一拂衣袖，动作轻描淡写。

嗡！

一股无形却沛然的力量扫过，旁边堆积如小山般的碎石，瞬间化为最细腻的齑粉，被凛冽的朔风一卷，消散无踪。厉锋目光如电，落在那惊魂未定的樵夫身上，“方才，可曾伤到你？”

“竟…竟有人在此闭关？！此人的修为…深不可测！”高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虽未远行闯荡，却也听过往武者说过，高阶武者闭关最忌打扰，动辄便有杀身之祸！眼前这位气息如渊如海，却言语平和…这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厉锋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淡笑：“若是前几日，厉某或许会心生不悦。此刻么，倒也算不得打扰。”此言非虚。前几日正是他冲击第十重玄关的关键契机，若被人强行打断，虽不至于滥杀无辜，但震怒之下，后果难料。

“呼…那就好！那就好！”高岩如蒙大赦，拍着胸膛，后怕的冷汗已浸透内衫。

“你是附近山民？”厉锋问道。

高岩连忙点头，带着几分敬畏：“回大人，小人家在二十多里外的落叶村。平日无事，便在这万钧山脉外围猎些妖兽，将肉食分给村中邻里。”

“分给村里的人？”厉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看出这樵夫有淬体境八层巅峰的修为，放在这偏僻村落，已算得上是高手了。毕竟，武道传承艰难，并非人人都有机缘踏上此路。

“厉某正要下山，同行一程罢。”

话音未落，厉锋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下方覆满积雪的山道上。

“诶！好！大人等等我！”

高岩大喜过望，连忙扛起沉重的血瞳山魈尸体，鼓足全身气力，大步流星地紧追上去。能与如此强者同行片刻，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机缘！若让村人知晓，定会对他更加崇敬。要知道，村里人见过最厉害的武者，也不过是一名凝元境中期的过客，其气息与眼前这位大人相比，简直是萤火之于皓月！

山势不高，两人很快便抵达山脚。

厉锋正欲开口告辞，眉头却骤然紧锁！

“大人…怎么了？”高岩心中刚升起的些许不舍瞬间被不安取代。

厉锋神色凝重如铁，目光投向远方的天际：“好浓烈的妖气！铺天盖地，凝而不散…非是单只妖兽，倒像是…万兽汇聚之兆！”

“万兽汇聚？！”高岩先是一愣，随即骇然失色，失声叫道：“兽潮？！难道…难道那过路武者所言…竟是真的？今冬真有兽潮降临？！”

厉锋目光如刀锋般扫向他：“你知道些什么？”

高岩脸上血色褪尽，声音发颤：“两月前，一位路过的凝元境武者曾告诫小人，说今年凛冬，万钧山脉将有大量妖兽异动，让我速速迁往乌铁城，否则性命难保！小人当时只道是危言耸听…方圆万里，兽潮已有三百载未曾现世了啊！”

“他所言非虚，”厉锋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兽潮…真的来了。”

他仰首望天。不知何时，原本还算清朗的天空已变得一片昏沉！灰黑色的气流如同无数狰狞的巨蟒，在苍穹之上疯狂盘旋、汇聚，形成遮天蔽日的厚重妖云！那妖云翻滚着，带着毁灭性的恐怖气势，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片区域碾压而来！即使以厉锋如今的修为，感应到那云层深处酝酿的狂暴妖氛，心头亦不禁凛然！

“糟了！村里都是些淬体三四层的普通人和老弱妇孺！”高岩瞬间面无人色，急吼道：“大人！小人必须立刻赶回去示警！迟则全村覆灭！”

“你的脚程太慢！”厉锋断然道，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高岩的肩膀，“指路！”

话音未落，厉锋身形已然展开！他并未御空飞行，但一步踏出，身形便如融入虚空的幻影，又似撕裂雪幕的利箭，瞬息间已在数十丈外！原地只留下一道缓缓消散的淡淡残影和激荡的雪尘！速度之快，远超奔马！

“多谢大人！走这边！”高岩只觉耳边风声厉啸，景物飞速倒退，心中感激无以言表。这位大人实力深不可测，却毫无高高在上的架子，与他所知所闻的那些动辄视人命如草芥的高阶武者截然不同。

厉锋心中并无太多杂念。降临这幽云大陆，他早已深谙强者为尊的铁律，但骨子里那份烙印却未曾磨灭。遇力所能及之事，行应行之义举，这便是他的道。否则，空有通天修为，又有何意义？

厉锋的速度何等惊人？数十次呼吸间，两人已掠过十数里崎岖雪路。

“嗯？！”厉锋身形猛地一顿，锐利的目光穿透稀疏的雪幕，刺向高空，“妖禽！数量不少！”

兽潮，乃幽云大陆周期性爆发的灾难。其根源至今成谜，只知在特定时间、特定地域，妖兽会陷入集体疯狂，向人类聚居地发起毁灭性的冲击！距离人类疆域最近的妖兽最先抵达，其中尤以飞行妖兽速度最快，杀戮效率最高，是兽潮前期最致命的刽子手！

“它们…冲我们来了！”高岩惊恐地抬头望去。

不远处的天空，已然被一片移动的“黑潮”覆盖！二阶妖禽赤翎鹫、腐血鸦、焰爪隼，三阶的鬼面枭、裂风鹰、铁翼飞蜥，四阶的凶戾鬼鹫、插翅妖狼…种类繁多，数量惊人！其中任何一头，都足以将他这个淬体境武者轻易撕碎！

“裂空惊云·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