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记忆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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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遗迹中央大厅里，空气因能量过载而嗡嗡震颤。第一代行者站在王海的意识体前，两人的胸口矩阵以完全相同的频率脉动。十二名调谐者孩子围成的圆圈不断调整位置，他们的三色纹路在地面投射出闪烁的光线，逐渐形成一个直径十米的北斗七星图案。

\"时间不多了。\"第一代行者抬起覆满藤蔓的手臂，指向大厅顶部。六道黑暗能量束已经汇聚成漩涡，正缓缓下沉压迫水晶穹顶，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维罗妮卡和她的士兵们蜷缩在角落，抑制器被毁后，他们只能惊恐地看着这一切。那个金属箱摔在一旁，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块刻满符文的黑色晶体，正与天空中的漩涡同步闪烁。

艾琳娜捡起晶体，上面的符文与遗迹墙上的浮雕一模一样：\"这是...控制装置？\"

\"不。\"第一代行者摇头，\"是钥匙。马科斯以为能控制它，实际上是被它控制。\"

王海的意识体飘近那块晶体，手指轻触表面。刹那间，晶体变得透明，内部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不是怪物，而是一个面容悲怆的男子，双臂交叉在胸前，如同沉睡的雕像。

\"上代守护者...\"第一代行者声音低沉，\"上一次循环中，他自愿承载所有黑暗能量...以为能净化它...却被扭曲成了吞噬者。\"

莱恩快速拍下照片：\"所以吞噬者从来就不是敌人？\"

\"曾经是最伟大的牺牲者。\"王海的意识体收回手，晶体重新变黑，\"现在他要回来了...带着被扭曲的救世愿望。\"

米娅突然尖叫一声跪倒在地，其他调谐者也相继捂住额头。地面上的七星图案剧烈闪烁，与天空漩涡形成拉锯战。

\"评估程序启动了！\"第一代行者大步走向大厅中央，\"当七座分离器全部激活，系统会给文明最后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们只有七分钟。\"

艾琳娜检查米娅的状况，女孩的体温高得吓人，但神志异常清醒：\"它在测试我们...问我们是否值得继续存在...\"

\"怎么证明？\"莱恩焦急地问。

第一代行者与王海的意识体同时抬手，指向调谐者们：\"通过他们。调谐者是三界融合的活证...证明人类能接纳不同面向的自己。\"

维罗妮卡突然大笑：\"太可笑了！就凭这几个怪胎孩子？\"她挣扎着站起来，\"纯净源力应该用来创造新世界，不是维持这个失败的实验！\"

王海的意识体转向她：\"马科斯也是这样想的...前六次循环的领导者都做出了类似选择...所以每次都失败。\"

第一代行者走到遗迹墙边，按下隐藏的凹槽。墙壁滑开，露出六个水晶柱，每个里面都悬浮着一个人形轮廓——历代行者的遗体，保存得完好如初。

\"每次循环都有一位行者尝试拯救世界...\"第一代行者轻触最近的水晶柱，\"但都缺少关键元素...直到现在。\"

艾琳娜数了数：\"只有六个？那您...\"

\"我是第六代。\"古老行者露出疲惫的微笑，\"我选择沉睡而非升华...等待第七循环的调谐者出现。\"

莱恩突然明白过来：\"调谐者是桥梁！连接行者、钥匙和...吞噬者？\"

第一代行者点头：\"完整的人类必须包含三者：文明的理性、情感的纽带、以及...原始的野性力量。\"

穹顶传来震耳欲裂的碎裂声。黑色漩涡已经突破最外层防护，暗红闪电如触手般垂下。调谐者们组成的七星阵开始不稳，几个年幼的孩子嘴角渗出血丝。

\"他们撑不了多久！\"艾琳娜抱住摇摇欲坠的米娅，\"必须想办法加强连接！\"

王海的意识体飘向第一代行者：\"我们两个...可以暂时稳定它。但需要物理接触...\"

古老行者会意，走向水晶棺：\"我的身体沉睡太久了...需要复苏仪式。\"他看向艾琳娜，\"你的设备...能帮助建立连接。\"

艾琳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取出备用的意识增强装置。这是基于米娅dNA设计的原型机，理论上能强化两个意识体之间的共鸣。

\"风险很大，\"她一边调整参数一边解释，\"可能造成不可逆的融合...\"

\"没有选择。\"第一代行者躺回水晶棺，\"开始吧。\"

艾琳娜将装置放在棺盖上，米娅勉强爬起来，将流血的手掌按在上面：\"用我的血...增强信号...\"

装置启动，彩虹色的光线在棺内流转。第一代行者闭上眼睛，藤蔓重新覆盖全身。与此同时，王海的意识体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几乎与真人无异。

\"接触现在！\"艾琳娜喊道。

王海的意识体将手伸向棺中。当两者相触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柱冲天而起，直接击中下压的黑色漩涡。光芒中，无数记忆片段如雪花般飘落——

第一次循环：行者独自承担全部能量，身体崩溃；

第二次：钥匙姐妹牺牲自己填补裂缝，却造成能量失衡；

第三次：吞噬者被强行消灭，世界因此残缺；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六次：第一代行者意识到必须等待，选择长眠...

每个片段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遗憾。米娅和其他调谐者痛哭失声，却仍坚持维持七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