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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庄园的花园,午后阳光正好。
精心修剪的玫瑰丛散发着馥郁的甜香,喷泉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晕,一切都显得宁静而奢华。
苏星绘正坐在白色藤编的茶桌旁,姿态优雅地小口啜饮着骨瓷杯中的红茶。
阳光洒在她光洁的脸上,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几天前那场震动整个上流社会的惨剧从未发生过。
直到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在助理的推动下,缓缓穿过繁花似锦的庭院小径,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气朝她驶来。
“凡霜?”苏星绘脸上的平静瞬间碎裂,换上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连忙放下精致的茶杯站起身。
“天哪,你怎么来了?你的腿伤得那么重,医生不是让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叶凡霜的轮椅在她面前停下,没有回应她的关切,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叶凡霜只是抬起头,用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无尽寒意的眸子,冷冷地、一瞬不瞬地盯在她脸上。
苏星绘被她看得心头发毛,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凡……凡霜?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凡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蚀骨的恨意。
她缓缓抬起那只没有打石膏的手,动作带着一种慢镜头的残忍,将那份黑色的加密文件夹,狠狠甩在苏星绘那张精心保养、此刻却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
文件夹坚硬的棱角砸在颧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的纸张哗啦一声散落开来,如同死亡的请柬,纷纷扬扬地飘落在苏星绘的裙摆上、昂贵的草坪上。
“解释。”叶凡霜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凛冽,带着碾碎一切的重量。
苏星绘被砸得懵了一瞬,脸颊火辣辣地疼。
“这……这不可能!”苏星绘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她慌乱地摇头,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走调。
“凡霜!这是假的!有人陷害我!你听我解释!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叶凡霜的声音冷得像冰锥,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扎向对方。
“解释你是怎么像个肮脏的间谍一样,收下朝家的黑钱?解释你是怎么像个冷血的刽子手,偷偷溜进轮机舱安放炸弹?”
“解释你是怎么眼睁睁看着,差点害死夜清流?!看着我最好的朋友,差点变成杀死我喜欢的人的凶手?!”
苏星绘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了几缕,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大颗大颗的眼泪汹涌而出,冲花了精致的妆容,在惨白的脸上留下污浊的痕迹:“我不是故意的!凡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朝老爷子!那个老狐狸他….他威胁我!”
“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制造这次混乱,让夜家暂时无暇他顾,他就会动用所有力量毁了苏家!让苏家破产!让我爸爸坐牢!我……我没有选择啊!”
她哭喊着,试图去抓叶凡霜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
“所以,你就选择牺牲别人的命?!“叶凡霜猛地推动轮椅,冰冷的金属轮子碾过散落的纸张,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狠狠逼近苏星绘。
“你知道夜清流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他躺在IcU里,身上插满了管子,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刀尖上跳舞!胸骨碎了,肺被扎穿了!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九十六条活生生的人,就因为你的‘没有选择’,变成了焦炭,沉进了冰冷的海底!他们的家人呢?!他们的‘选择’在哪里?!”
“我……我没想害死他!真的没想!”
苏星绘被她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高跟鞋踩在松软的泥土里,几乎站立不稳,歇斯底里地尖叫。
“炸弹的当量……朝家说控制好的!我只想让夜家暂时混乱一下,让朝幽叶有机会接近核心……我没想到会那么严重!凡霜,求你相信我!求你……”
“啪一—!!\"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断了苏星绘的哭喊哀求。
叶凡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如同闪电般挥出,带着积压了所有愤怒、痛苦和背叛的滔天巨力,精准而狠厉地扇在了苏星绘的左脸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清脆的掌掴声在寂静的花园里回荡,惊飞了枝头的鸟雀。
苏星绘被打得整个人都偏了过去,踉跄着摔倒在地,精心插在发间的珍珠发卡被甩飞出去,消失在玫瑰丛里。
她的左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清晰地浮现出五道狰狞的指痕。
她的嘴角破裂,一丝鲜红的血丝蜿蜒流下,滴落在她洁白的裙摆上,晕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
“苏星绘。”叶凡霜缓缓收回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掌心火辣辣地疼。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和决绝,仿佛在宣读最终的审判,
“这一巴掌,是替夜清流打的。替那些枉死的人打的。更是替我自己瞎了的这二十多年打的!\"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跌坐在泥土和纸屑中、狼狈不堪的苏星绘,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厌恶和冰冷。
“从今天起,“叶凡霜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如同冰珠砸落玉盘,“你我之间,恩断义绝。我们,不再是朋友。”
苏星绘捂着自己火辣辣剧痛、迅速肿胀起来的脸颊,剧痛和叶凡霜话语里那彻骨的冰冷绝望交织在一起。
她仰着头,看着轮椅上那个曾经对她温柔纵容、如今却如同复仇女神般冰冷的叶凡霜,巨大的恐惧和失去感瞬间淹没了她。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混着嘴角的血迹,大颗大颗地滚落,在精致的妆容上冲出污浊的沟壑,她发出崩溃的呜咽:“凡霜……不要……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求你……\"
“求我?”叶凡霜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讽刺。
“去求夜清流原谅你吧——如果他命大,还能从鬼门关醒过来的话。”
“或者,去求那些被你炸得尸骨无存的人原谅你?看看他们会不会从地狱里爬出来,对你说‘没关系’?\"
说完,她再没有看地上那个痛哭流涕、狼狈如泥的身影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堆肮脏的垃圾。
她面无表情地推动轮椅的操控杆,冰冷的金属轮椅碾过散落在地的“证据”和娇嫩的花草,毫不留恋地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
阳光落在她挺直的、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的脊背上,勾勒出一道孤绝而冰冷的剪影。
苏星绘瘫坐在冰冷泥泞的地上,昂贵的裙子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精心打理的形象荡然无存。
她望着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
听着轮椅碾过鹅卵石小径发出的单调而冷酷的“咯噔”声渐渐远去。
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撕心裂肺的、绝望的恸哭。
她知道,她已经彻彻底底地、永远地失去了叶凡霜了。
(小剧场—————三种入水方式)
当有人惹到他们………………
(夜清流篇—————)
金世勋踉跄着退到泳池边,后背已经抵上了冰凉的瓷砖。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嘴唇颤抖着,却还在强撑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你、你别过来!”他色厉内荏地挥舞拳头,指节上还残留着刚才打斗时蹭破的皮,“再过来我他妈弄死你!”
夜清流没有回答。
他甚至连表情都没变,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距离,不急不缓地逼近。
金世勋咽了口唾沫,突然意识到——夜清流不是在靠近他,而是在计算。
计算角度。
计算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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