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寻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73章 神明落泪,胖松鼠and肥猫,栖迟寻光,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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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又猛地顿住,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种本能的、连他自己都想唾弃的警惕。
这一定是陷阱!是神明新的、更残忍的把戏!
就在这时,跪在雪地里的朝幽叶,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雪花落在他沾染了血迹的额发和睫毛上,融化的雪水混合着冷汗和血渍,沿着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滑落。
那双向来冰冷、深邃、如同宇宙星云般的紫罗兰色眼瞳,此刻却像是被打碎的琉璃,里面翻涌着木欣荣从未见过的、也无法理解的风暴。
那里面有神座崩碎带来的绝对混乱与痛苦,有程序核心被撕裂后逻辑链条疯狂报警的错乱蓝光,有冰冷神性被强行撕裂时发出的无声尖啸。
但更多的……是一种木欣荣以为永远不会在神明眼中看到的东西——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剧烈的、无法言喻的…痛楚。
不是物理的伤痛。是灵魂被硬生生撕开,是某种赖以存在的根基被彻底动摇,是冰冷的永恒被投入了滚烫的岩浆……那种灭顶般的、属于“存在”本身的剧痛。
朝幽叶死死地盯着几步之外、满脸惊疑不定的木欣荣。他的嘴唇翕动着,鲜血还在不断从齿缝间渗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破碎的嗬嗬声。
他试图说话,试图解释,试图抓住那几乎要将他彻底撕碎的感觉。
“我……” 他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不是……”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更多的鲜血涌出。
木欣荣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理智在疯狂叫嚣:这是陷阱!快走!不要相信!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那双破碎紫瞳中流露出的、非人的痛苦,像磁石一样牢牢吸住了他的目光。
那痛苦太真实了!真实到超越了任何程序可以模拟的范畴。
朝幽叶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刺得他肺腑剧痛。他不再试图用语言表达那根本无法表达的混乱。
他猛地抬起那只沾满了自己鲜血和冰冷雪水的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抓向了自己脖颈上那条早已被遗忘的、深红色的、针脚歪歪扭扭的旧围巾!
动作粗暴,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
“嘶啦——!”
粗糙的毛线在巨大的力道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根线头被生生扯断。
围巾被他粗暴地扯开、拽下!露出了下方苍白脆弱的脖颈。
木欣荣的瞳孔骤然放大!
只见在那苍白的皮肤上,靠近锁骨的位置,赫然残留着一道狰狞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伤口边缘红肿,微微外翻,像是被什么锋利的锐器狠狠划过,又或者……是被狂暴的能量撕裂的痕迹。
血迹已经干涸发暗,凝固在伤口周围,像一条丑陋的、盘踞在苍白底色上的暗红色蜈蚣!
这道伤口……木欣荣猛地想起来了!
就在梧桐道记忆冲击事件之后不久,他曾经在路上远远看到过朝幽叶一次。
当时朝幽叶脸色异常苍白,脖颈上似乎缠着纱布,校服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他以为只是普通的意外。但现在看来……
是那次神座记忆冲击时,被失控的力量反噬造成的?!还是……更早之前?
“看……” 朝幽叶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他指着自己脖颈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紫瞳死死锁住木欣荣震惊的双眼,那里面翻涌的痛苦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岩浆喷涌而出。
“我……会痛……” 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身体因为剧痛和虚弱再次剧烈地晃了一下,撑在雪地上的手深深陷入冰冷的积雪中,指节用力到泛白。
“……” 木欣荣彻底失语了。所有的猜疑,所有的恨意,所有冰冷的防御,在这一刻,被这三个字和那道狰狞的伤口,砸得粉碎。
神明……会痛?
这颠覆性的认知如同宇宙大爆炸,在木欣荣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无数个轮回的冰冷记忆碎片,那些被背叛、被欺骗、被抹杀的绝望画面,与眼前这个跪在雪地里、嘴角染血、指着自己伤口说“我会痛”的脆弱身影,疯狂地交织、碰撞、撕裂着他固有的认知!
朝幽叶看着他眼中的震惊、动摇和彻底的茫然,一股更猛烈、更陌生的洪流彻底冲垮了残存的神性堤坝。
那不是程序指令,不是逻辑分析,不是冰冷的观测报告!
那是这具人类躯体在承受了超越极限的痛苦后,在灵魂被彻底撕裂后,在冰冷的神核被凡尘的温度烫穿后,本能爆发出的、最原始、最汹涌的——委屈!
一种被误解、被憎恨、被钉在耻辱柱上却无法辩解的、属于“人”的巨大委屈!
“我……” 他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更多的鲜血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咽下,铁锈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紫罗兰色的眼瞳中,那翻腾的痛苦风暴中心,一点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水光,如同凝结的冰晶,在破碎的琉璃深处,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汇聚。
“……没有……骗你……”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微弱,却像垂死的天鹅最后的哀鸣,清晰地穿透了风雪。
就在“你”字落下的瞬间——
一滴晶莹的、滚烫的液体,终于挣脱了那冰冷紫瞳的束缚,挣脱了神明亘古的桎梏,顺着朝幽叶沾染了血污和雪水的脸颊,悄然滑落。
它滚过苍白的皮肤,滚过干涸的血迹,在冰冷的空气中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轨迹,最终,滴落。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
那滴滚烫的液体,精准地落在了他撑在雪地上的、那只布满擦伤旧痕的手背上。
雪,是冰冷的死寂。
血,是凝固的暗红。
唯有这滴泪,是滚烫的,透明的,带着凡尘血肉的温度,带着灵魂被撕裂后最真实的痛楚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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