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奇的马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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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胡一菲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充分暴露了她代课的紧张，她还没有想好用什么形象来面对学生，特别是不想让曾小贤吃醋。

胡一菲拉开曾小贤卧室的门，脸上带着一丝少见的、混合着烦躁和睡眠不足的倦意。

她没化妆，头发随意地扎着，套了件宽松的运动外套，整个人显得有点“蔫”。

“小贤，忙什么呢？”

她的声音也有点闷闷的。

曾小贤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头在键盘上戳得飞快，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什么“收听率”、“粉丝互动”。

听见胡一菲的声音，他像被按了暂停键，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堆起招牌式的、略带夸张的笑容：“哟！一菲！稀客啊！快进来快进来！”

他手忙脚乱地把桌上摊开的几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封面隐约可见“时尚”、“潮流”字样）往旁边一推，试图用身体挡住。

“坐坐坐！喝点什么？我这有刚到的速溶咖啡，楼下便利店促销，买一送一，味儿还行！”

曾小贤殷勤地拉开旁边一张椅子，又手忙脚乱地去翻抽屉找一次性杯子。

胡一菲摆摆手，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身子往后一靠，长长地、带着点怨气地呼出一口气：“不喝。气饱了。”

曾小贤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咋了这是？谁惹我们胡老师了？还没开学呢，哪个不开眼的就敢挑战你的权威了？说出来，贤哥给你主持公道！”

他习惯性地挺了挺胸脯，可惜效果欠佳。

胡一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能有谁？我自己！”

“啊？”曾小贤愣住了，凑近了点，压低声音，“一菲，你……你梦游把自己打了？还是半夜练弹一闪把天花板捅了个窟窿？”

“去你的！”胡一菲被他这不着调的猜测气笑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是梦！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曾小贤松了口气，随即又有点好奇，“梦见啥了？期末考试全班不及格？还是讲台塌了？”

“比那糟糕多了！”

胡一菲眉头紧锁，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曾小贤的办公桌上，表情凝重得像是要宣布世界末日，“我梦见我穿着美嘉送的那件亮闪闪的皮衣去上课了！”

“噗……”

曾小贤没忍住，赶紧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皮……皮衣？那……那不是挺酷的吗？《古惑仔》陈浩南……哦不，《黑客帝国》崔妮蒂……”

他越说越小声，因为胡一菲的眼神已经快把他冻成冰棍了。

“酷个头！”

胡一菲压低声音吼道，“我刚走上讲台，底下学生就开始骚动！交头接耳！还有胆大的掏出手机拍照！闪光灯咔嚓咔嚓的！我都能听见他们小声议论：‘这老师好潮！’‘是教社会学的还是教摇滚乐的？’‘皮裤质量不错啊！’……”

曾小贤努力憋着笑，脸都憋红了：“那……那说明你气场足嘛！镇得住场子！”

“镇个鬼！”

胡一菲更郁闷了，“关键是！我还梦见你！曾小贤！你像个幽灵一样，穿着你那件万年不变的土黄色夹克，蹲在教室后门的小窗户那儿偷看！脸拉得比马脸还长！眼神幽怨得能拧出水来！”

“我……我那是关心你嘛！怕你紧张！”

曾小贤立刻为自己辩护，但眼神明显有点飘忽，显然胡一菲的梦戳中了他某些“潜在担忧”。

“关心？”

胡一菲冷笑一声，“然后呢？我讲着讲着，有个男生站起来问问题，态度还挺恭敬的。结果我刚朝他走了两步，就听你在后门那儿‘嗷’一嗓子！‘胡一菲！注意你的身份！离那个男同学远一点！’整个教室都安静了！所有学生齐刷刷回头看你！我……我恨不得当场用弹一闪把你从窗户发射出去！”

“噗哈哈哈哈！”

曾小贤这次是真没憋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哎呦喂我的菲菲！你这梦也太有画面感了！想象力丰富！绝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潜意识里就觉得我会吃醋！还吃飞醋！”

“曾小贤！”

胡一菲被他笑得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拧他耳朵，“你还笑！都是你平时表现得太没安全感！害得我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哎哎哎！疼疼疼！”

曾小贤赶紧护住耳朵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一菲！胡老师！冷静！！注意形象！”

他一边躲一边试图安抚，“你看啊，这充分说明两个问题：第一，你对下周的课确实有点紧张；第二，你非常在意我的感受！你看，梦里都想着别让我误会！多感人啊！”

胡一菲松开手，瞪着他：“感人个屁！我现在愁死了！美嘉那皮衣是绝对不能穿了。可穿什么？正装？太死板，像卖保险的！休闲装？太随意，怕压不住学生！还有你！”

她又指向曾小贤，“你到时候给我老实点！别真像梦里那样跑去我们学校蹲点！丢不起那人！”

曾小贤揉着发红的耳朵，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放心放心！我保证不去蹲点！顶多……在你下课的时候，‘偶遇’一下，接你回家？”

他试探地问，随即又立刻补充，“你看啊，一菲，你这纯属瞎紧张。你胡一菲是谁啊？弹一闪创始人！爱情公寓武力值天花板！区区一群大学生，还能翻了天？拿出你平时削我的气势来！往讲台上一站，目光如炬，扫视全场，谁敢造次？你就说：‘这位同学，我看你骨骼清奇，下课来我办公室，我们深入探讨一下人生的意义！’保证鸦雀无声！”

他模仿着胡一菲的语气，还做了个“弹一闪”起手式，动作夸张。

胡一菲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心里的烦躁倒是消散了一点。她叹了口气：“说得轻巧。我总不能真用弹一闪教学吧？那不成体罚了。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教的是‘世经’，想讲好，得让学生愿意听进去，不能光靠吓唬。”

“那还不简单！”

曾小贤一拍大腿，“发挥你的人格魅力啊！你看你在公寓里，虽然……嗯……手段是激烈了点，但大家是不是都服你？说明你有凝聚力！有魄力！讲台就是你新的舞台！把你那种‘老娘说的就是真理’的自信拿出来！当然，”

他赶紧补充，“态度可以稍微……柔和那么一丢丢。”

胡一菲若有所思。曾小贤看她表情松动，立刻打蛇随棍上：“至于穿什么，更不是事儿！你穿什么都好看！牛仔裤配白衬衫，清爽干练！连衣裙，知性优雅！哪怕穿你晨跑的运动服，那也是活力四射！关键是气质！胡老师的气质！”

他竖起大拇指。

胡一菲终于被他这一通胡吹海侃弄得绷不住了，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行了行了，少拍马屁。”她站起身，“我走了，还得去趟书店买点参考书。”

“哎！等等！”曾小贤叫住她，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去，“这个……给你的。”

胡一菲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支崭新的、看起来挺精致的深红色墨水钢笔。

“咳，”曾小贤挠挠头，“想着你要写教案，批作业什么的，送支好点的笔。这叫……嗯，‘红’运当头！预祝你开门红！讲课讲得学生们如痴如醉，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努力把话说得豪迈，但眼神里带着点小期待。

胡一菲看着那支笔，又看看曾小贤那副“求表扬”的表情，心里那点仅存的焦虑和起床气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拿起笔，在指尖转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真实的弧度：“谢了。眼光……还行。”

她转身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又停下，回头，丢下一句：“下午别吃泡面，晚上去外面聚餐。”

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利落。

“得令！”

曾小贤响亮地应了一声，看着胡一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瘫回椅子上，抹了把并不存在的虚汗。“我的妈呀，开学焦虑期的一菲，比平时还难伺候……”

他小声嘀咕着，脸上却忍不住露出点傻笑，拿起手机飞快地给胡一菲发了条短信：「菲菲！加油！你是最棒的！（爱心）」

发完，他拿起桌上那本刚被推开的《时尚先生》，翻到男装搭配那页，摸着下巴琢磨：“嗯……周末去剪个头发？再买件新衬衫？接一菲下课，也不能太丢份儿……”

俨然已经把胡一菲关于“偶遇”的警告选择性遗忘了。

傍晚时分，城市华灯初上。餐厅包间里，暖黄的灯光营造出舒适的氛围，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碟精致的凉菜。

胡一菲和曾小贤是最先到的。

胡一菲换了身利落的米色针织衫和修身长裤，虽然眉眼间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备课疲惫，但精神头明显比白天好了不少。

曾小贤则穿着件挺括的深色衬衫，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我说一菲，”

曾小贤拉开椅子，动作带着点刻意的小殷勤，“今天这顿，真让我请啊？你可别后悔！贤哥我今天可是做好了‘大放血’的准备！”

他拍着胸脯，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和“求表现”的迫切，完全不见往日抠搜的影子。他早盼着能在胡一菲“升职”这种大事上好好表现一把了。

胡一菲白了他一眼，施施然坐下，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少废话，让你请就请。怎么，当上电台明星主持人，钱包鼓了，给女朋友花点钱就心疼了？”

她故意拿话激他，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

“嘿！这话说的！”

曾小贤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那是心疼钱吗？我是怕你不好意思！来来来，服务员！”

他豪气干云地挥手招呼，声音都比平时洪亮了几分，“菜单！把你们这儿的特色菜、硬菜，都给我报一遍！”

正说着，包间门被推开，吕子乔、陈美嘉、关谷神奇和唐悠悠鱼贯而入，后面跟着孟屿和诸葛大力。

孟屿今天穿了件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利落，里面是简单的深色t恤，下身配着修身的黑色长裤，显得腿型笔直。

他脸上带着惯常的轻松笑意，只是目光落在身边人身上时，会不自觉地柔和几分。

他身边的诸葛大力则是一身浅灰色的运动休闲套装，宽松舒适，脚上踩着一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显得格外清爽活力。

她今天还戴了一副细框的平光装饰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清澈专注，平添了几分斯文的学生气，跟她这身休闲打扮碰撞出一种奇妙的书卷感。

“哟！曾老师今天豪气啊！”

吕子乔一进来就听到曾小贤的豪言壮语，立刻打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我们一菲终于要开始‘花你的钱’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胡一菲和曾小贤之间暧昧地瞟。

“去去去！”曾小贤笑骂，“我这是庆祝我们家一菲正式登上大学讲台！懂不懂？这叫仪式感！对吧，一菲？”他讨好地看向胡一菲。

胡一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搭理他，但也没反驳，默认了。

“哇！一菲姐好幸福哦！”

陈美嘉捧着脸，一脸羡慕，“曾老师，你觉悟很高嘛！大力，小屿，你们这身搭配不错啊，休闲又精神！”她目光在孟屿的黑色风衣和大力的运动套装上扫过。

关谷神奇则是一脸认真：“曾老师！你的行为体现了对一菲事业成功的充分尊重和……嗯……爱的供养！值得学习！”